比起众人第一次去考县试时的窘迫,如今情况已经大大好转。
秦扶清还记得那一年初春县试,众人到县里入住,五个人加两个大人,只舍得开一间房,纸糊的窗户被凛冽的春风吹破出个大窟窿。
他爹秦春富不得不与殷宝松抱一起取暖,回去后跟他说,猎户这行辛苦,怎么看出来的呢?殷宝松脚太臭,鹿皮靴里像是死过活物。
他每次讲,家里人都笑,又叹秦扶清吃苦受累了。
现在几人生活条件转好,又在县里住着,身上穿的衣服,也没见谁外面打着补丁,里面倒是有些补丁,叫外人看不出来。
他们与各自的父辈站一起,已经明显是两种不同阶层的人了。
读书的孩子手掌细腻,手指骨节也不粗大变形,修长白皙,有时候染上几星墨,散发着淡淡的墨臭气。
好墨是不臭的,便宜墨才臭。
可就是这便宜墨,乡下多少孩子想摸都摸不到。
不用跟其他考生挤客栈,就在县里住着,找好做保的廪生,一大清早,秦扶清殷杰还有苏木送王宝达和周霆上战场。
临上场时秦扶清叮嘱周霆:“莫要着急,仔细审题,千万记好我跟你讲的事情。”
周霆严肃地点头:“我知道了。”
“宝达,你最是粗心,一定要细心,不可染脏卷面,知道吗?”
“放心吧,你都说了多少次,我知道的!这次要是再考不上,我爹肯定不叫我读了,我就要回家当货郎啦!”
殷杰笑道:“那岂不是正合你意?”
王宝达苦着一张脸,他比秦扶清还大两岁,却长了一张娃娃脸,看起来脸蛋圆嘟嘟的:“那是以前,我现在可不想当货郎,还是与你们一起读书有意思。”
再说,自从上次见过强子,他就一点都不想落于人后,因为他怕自己是第二个强子。
“行了,别说废话,把心思放在一会儿的考试上,这个给你俩。”殷杰把他专门去文华寺求的符送给王宝达和周霆,一人一个。
秦扶清沉思道:“不会被检查当夹带不让进吗?”
殷杰挠挠头,“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