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上访的最佳时刻。
此时,大堂里几乎全是当打之年的军人。
如果流氓来闹事,那可算是兔子进了狼窝,只能给大家当个下酒菜。
但真正受了委屈的老百姓来了,没有任何权威能让这么多正义感十足的部队基层干部集体闭嘴。
“什么事?”
大厅里清一色是干基层的,处理这些问题,都是得心应手,当下门口就有人问事,其它的人也是训练有素,一句废话没有,上百人的大厅,立刻安静到落针可闻。
几个来闹事的咽了咽口水,看着这里这么多虎背熊腰大长腿的年轻男人安静的看着他们,说真话,老鼠进了猫窝,也不过如此。
其中一个五十几岁的黑脸妇人,突然哭了起来,悲愤莫名,如同秦腔老音,带着些民乐调调,哭着自己的委屈。
“额滴个天老爷啊,老妇施金花,今年那个五十八啊,俺在家中坐,祸事天上来。”
“有个大干部,他要开饭店,看中了俺的屋啊,就要赶俺走,北风那个吹啊,雪花那个飘啊,俺和俺的孩儿,受尽了饥寒。”
“他带着那些兵啊,闯进了俺的屋啊,扔了俺的衣啊,丢了俺的鞋啊,砸了俺的锅啊,碎了俺的碗,还有俺的媳儿,她怀胎三个月啊,被扔进大雪地啊,丢了俺的孙啊。”
“伟人打天下啊,解救俺老农民啊,伟人没走远啊,俺们就受欺凌啊!干部饭店酒肉臭啊,俺们雪地冻死人啊,求求青天大老爷,给俺们一条生路吧。”
一群十几个都开始磕头,磕了九个头。
有磕的重的,额头血都流下来了。
老妇又坐起,唱了第二遍。
“额滴个天老爷啊……”
这个歌听着,可真不是什么好意思。
而且正常人一听就听得懂什么意思。
吴管家晕过去,又醒来。
已经轮不到他说话了,方师长将施金花和另两家代表请进包厢问话,剩下的女人孩子,让人安排吃点东西,看他们面黄肌瘦的,饿得不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