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他塞了好些烟给宋建璋,谁知道是最后一面,真是世事无常,宋红江摸出了三支烟,在冰天雪地中给宋建璋给点上了,就当是先给他送送别吧。
兹事体大,得寻个时机,跟宋建璋的家属说,乔秀英年纪大了,直截了当的说出来怕老人家撑不住,他奶听到他的死讯,也受了刺激随他一同去的话,宋红江一条命都不够偿还的。
姜云容,更不可能了,两个刚出生孩子的娘,还要奶娃,知道了这事于她而言算是晴天霹雳吧。
宋红江的手捏着帽檐,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他该怎么办,站在风雪地里头好久,宋红江都不知道跟谁说这件事。
姜容云的娘叫啥来着,宋红江拍拍脑袋,最好不过的就是和郑春梅同志说这件事,再让她隐晦的传达给姜容云,一来一回的,心理变化不会那么大。
说走就走,宋红江扭头就往郑春梅家里去,今日不处理完这件事他心头的疙瘩就放不下来,别扭下去怕是连饭都吃不下去。
“春梅同志,你在家不?我是宋红江,有事跟你说。”
上门先得自报家门,宋红江自知是亏欠了姜容云,上郑春梅家里还提了一小块肉来。
“大队长,你咋过来了?”
郑春梅微微有些诧异,他们家平日里就和宋红江没什么交集,大冬天的不用上工,这大队长还亲自上门,太热情了吧。
“有些事姜容云同志的事情想和你说。”
宋红江搓了搓手,总归告诉郑春梅比和建璋的妻儿说要好,思来想去,只有上此处最为妥当了。
“容云?容云出事了。”
郑春梅怎么也想不到是因为姜容云的事情,她这个女儿早年就不大容易,嫁了个混账丈夫,好不容易家庭美满,难不成又出了啥事?郑春梅心头一阵惶恐。
“准确来说是建璋……宋建璋同志出了事,今天我去公社那边,怕是凶多吉少。”
宋红江到底还是没忍心直白的说建璋死了,手指尖被他攥的发白,说这句话使出了他全身的力气。
“凶多吉少?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咋就出事了?”
郑春梅仍然不可置信,前些日子孩子生病的时候她还去瞧过她呢,她和建璋好好的,不过是几天的事情,人咋就出事了。
“都是我不好,前几天生产队有一个任务,我执意派给建璋同志去做,说是只要三四天,结果这都五六天了还没回来。”
宋红江将事情娓娓道来,他一开始也以为是上头派下来的正常任务,要是晓得会死人,他是万万不会叫宋建璋去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