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话音刚落,伙计憎恨鄙视的目光就落到了秦娘子身上,倘若真让她得逞,这阁中上上下下,又去何处营生?
难不成只有她有儿子,谁没有一家老小要顾?霓裳阁垮了,他们全家就得去喝西北风去。方才还觉着秦大娘情有可原的伙计立时觉着这妇人面目可憎,半点儿不值得同情。
看着眼前的场景,秦大娘摇着头瘫倒在地。当初她丧夫,是霓裳阁给了她一口饭吃,他们母子二人才不至于流落街头,而今日,她却是实实在在背叛了霓裳阁。
“掌柜的,我,我猪油蒙了心,一时犯了糊涂……”她不是没有想过求助掌柜的,可是比起儿子来,霓裳阁的声誉以及向晓姐妹的性命,都不重要罢了。
“我看你倒不是一时糊涂,而是一直糊涂!”向晚却毫不留情打断了秦大娘的再一次哭诉。
“那样一个上不能孝父母,下不能养活自己的废物,也就你拿他当块宝,如今落到被连累至此的下场,全都是你咎由自取!”
将儿子溺爱成这个样子,不被反噬才怪,秦大娘被人拿住了弱点,也是必然的。
掌柜的闻言叹了口气,看向向晚的神色带上几丝羞惭,“识人不明,我身为霓裳阁的掌柜也有过错,那赎金理应由霓裳阁承担。”
向晚不禁蹙了眉,“掌柜的不必如此,我方才已经说明,赎金之事不过是我为了骗过秦大娘一时胡诌而已,当不得真。”
“背后贼人来者不善,带上银票,说不定能应不时之需,”掌柜的以为只是普通绑票,绑匪必定索要赎金,因而十分坚持。
向晚知道掌柜的心中有愧,这是想用银钱作为补偿,索性也不说破,若是今日向晓无事,这一万两,就权当是给他的补偿了,若是向晓有事,向晚眸色转深,其中好似有血色暗涌。
“若是能将家姐救,这局也未必就不能解。”向晚淡淡道。
掌柜的眼神一亮,秦大娘也飞快爬了过来,“您,您的意思是,我家三郎也有救?”
向晚厌恶看她一眼,“若你真想保秦三郎一命,不如快些提供线索。那日做局之人,是什么样貌?有何特征?”
“那人行的虽是绑架勒索等穷凶极恶事,却是一副文士打扮,斯文的很,”事关儿子性命,秦大娘不敢耽误,只见她用力拧眉回忆,“小妇人似乎听他手下之人称呼他为‘苏先生’。”
“苏先生?难道竟是苏荷!”红雾闻言,惊呼一声。
向晚却神色平静,只深深看了红雾一眼,随后了然般点了点头,好像她早就猜到了这背后之人是谁一样。
红雾自知失言,红着脸低头讷讷不语。
“这人三娘子认识?”掌柜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如此,就不是单纯的图财了,那么,向家姐妹即将面对的局面也更加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