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倒也没卖关子,“说来也巧,胜玳珊的车队下山时偶然旨意到山崖上有跟树枝上悬挂着绢帕。”
“恰好同去的几个伙计是向家的老家人,有些身手,当即就绑着绳索下去看了看。”
听到这里,吴推官的喉头一哽,他知道向家的老家人都是从前西路军的旧人,否则恐怕没那本事下崖。吴推官想问又不敢问,唯恐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果然,我们的人在崖底发现了失踪的吴家姐姐等人,虽她们几人身受重伤,但不幸中的万幸,俱都性命无碍。方才我已经让人将她们送到了医馆。”
原来方才向晚没有出现,是去安置吴氏去了。
听她说完女儿的下落,吴推官松了口气,只要女儿还活着就好。只是这么一来,他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向家了。
照理说,这次是向家救了女儿性命,可要让他说出当年之事……
就在吴推官饱受内心煎熬之时,向晚又从衣袖中掏出一样东西,送到了吴推官手上。
吴推官疑惑地伸手接过,只见是张手绢,里面包裹着一只绿松发簪。
吴推官认出,簪子是女儿的陪嫁,手绢上则用鲜血写着“秦氏害我”四个大字!
“这是发现吴氏时,在她身边找到的,吴氏昏迷至今,想来她并未料到自己会获救。只希望尸体被人发现时,也能一并发现她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一些话吧。”
向晚言语十分冷淡,仿佛对吴推官的执迷不悟有些不满。
吴氏滚落山崖,明摆着不是意外,吴推官却始终不愿相信,在秦家姐弟眼里,吴氏根本就是早想踢开的绊脚石。
绢帕上的血字和向晚的话语,都像是一把利剑直刺吴推官的双眼。他将手绢和发簪紧紧握在手中,扭头看向秦宗时,眼里已盛满了怒气与恨意。
女婿是个不成器的,这他一直都知道。可在吴推官看来,男人嘛,谁没有有年少轻狂的时候,等年纪渐长,自己就知道沉稳了。
他将女儿嫁去秦家,正是看中了秦家人口简单,秦宗又生财有道这一条,等到女儿生下外孙,就是秦家说一不二的当家人了。
等哪日自己和老妻不在了,女儿也能过得很好。
吴推官却没想到,如今他还活着,甚至还没从官位上退下来,秦家就敢如此不将女儿放在眼里,失心疯了般谋害发妻。若不趁此机会与秦家义绝,女儿今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原来这些年,他竟错的厉害。既然秦家不仁,就休要怪他不义了!
吴推官闭了闭眼,随即便转身对赵相等人行了个礼,“当年的那桩案子,也是在这京兆府衙的大堂之上审理的。下官不才,正是当年的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