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嘛,秦玉娇谋害向二、吴氏,甚至于闹出与秦玉威“私通”的事,都未触及长春侯府的逆鳞,倒是秦宗方才的辩解,让郑卓然彻底生出了杀心。
当年向二爷获罪,连带着向老元帅名誉受损,无法回到西北主持战事,只要分析一下最后是谁受益,其实背后下手的是谁就已经呼之欲出。
郑卓然的眼中翻滚着浓浓的阴云,他和父亲以为秦家一直在替他们郑家做事,却不知早在十多年前,秦家就早已经偷偷跟郭家搅在了一起!
什么秦玉娇只是被无辜利用的话,郑卓然根本不会相信,无缘无故的,郭家又凭什么相信她?唯有秦家和郭家达成一致……
只要是胆敢欺瞒、背叛他们长春侯府的人,还没有不付出代价的。
郑卓然甩出早就准备好的一纸休书,“秦氏做下那等恶事,秦家却故意欺瞒多年,我长春侯府必不能容下这样的恶妇!今日奉父亲之命将她休弃,万望好自为之。”
什么?郑家竟真的要休妻?郑卓然这竖子,他怎么敢!
秦宗红了眼,上前就要与郑卓然拼命。
郑卓然本就不喜欢女人,当年娶秦氏是家族联姻,本想与她相敬如宾,可秦玉娇这些年作天作地,夫妻间本就寡淡的情分早就磨灭了,两人已是“相敬如冰”。
今日终于摆脱了秦玉娇,不用再敬秦宗为长辈,郑卓然只觉心中那头禁锢多年的邪兽终于释放出来。
他丝毫不顾及前岳父还是当朝大员的身份,一个眼神过去,就有皇城司的爪牙上前“阻拦”。
不见他有什么动作,下一秒秦宗就十分痛苦地捂住了胸口,显然是受了什么内伤。
他明白,郑卓然这是在警告自己管住嘴,秦宗不由生出一股畏惧,虽不敢再如何叫嚣,心中却盘算着怎么在皇上面前离间郑家。
向晚低垂着眼帘,冷漠地看着他们相互猜忌、相互攻讦、相互算计,因利益相聚的人,最终也会因为利益而残杀。
冷眼看着郑卓然休了秦氏,赵相吩咐魏嘉即刻前去刑部提人。
正如向晚预料的那样,当秦玉娇不再是长春侯府的世子夫人,一个罪妇而已,还有什么是需要顾及的?
赵相在朝廷里大概算是中立派,既不是郭党,也不是郑党,虽说不会帮衬向家,但也不会偏袒秦宗。若说有什么是能左右他的,也就只有圣意了。
既然郑卓然都能怀疑秦家与郭家“勾连”,赵相能坐上相位,自然更不是吃素的,他敏锐地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从前西北局势动荡,自然不宜讨论向家二爷的事。如今胡人虽未被完全驱逐,西北的形势却不再如同当年那样一触即发。
比起担忧远在关外的胡人,若他是皇上,定然会对逐渐蚕食西北军权的安国公更加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