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龄嘱咐牙人,回头将文书都送到大相国寺外街的胜玳珊铺子即可。牙人连连点头,亲自将向晚送上了马车。
穆娘子见向晚情愿多打赏牙人一吊钱都不肯再给她家添些银子,恨得牙痒痒,上前骂骂咧咧一把扯过穆老爹手里的银票子护在怀里。
穆逢春四下张望,想跟贺婆婆道个别,却没找到老人家的身影,“看什么呢,走了。”鹤龄招呼一声,他答了句“哦哦,就来。”压下心底的失落,慌忙跟了上去。
看着穆逢春矮小的身影坐在车夫身边渐行渐远,穆老爹这才蹲在地上,呜呜痛哭起来,“春儿,我的春儿啊……”
而穆逢春,一直紧咬着牙关没有回头。
本来是要去逛瓦子的,却因为买穆逢春这事儿耽误了不少时间,向晚看了看天色,径直吩咐余二赶车回府。
寿儿和鹤龄两个难得有意见一致的时候,这次却因为买下了穆逢春,都自觉从恶毒继母手下拯救出一个失足少年,十分兴奋激动。
一路上,二人少见的没有忙着争宠,而是坐在一起讨论起穆逢春的事来。
“姑娘准备怎么安置外头那小子?”鹤龄蹙了蹙眉,她们都是内宅女子,自家娘子总不能收个小厮在身边吧。
“先放府里学几日规矩,等他养好些了,丢给田小福就是。”向晚轻描淡写道。
“姑娘英明。”寿儿一拍双手,若是今后铺子里的生意好起来了,那还真是缺人手。
虽然这穆逢春身世是可怜,可也不能让他一直吃白饭吧?她们三娘子身边,可是从不养闲人的。去铺子里帮忙最合适不过了。
至于胜玳珊的生意冷清成这样,今后还能不能好起来,这点完全不在寿儿的考虑范围之类,既然她家娘子都说能好了,那当然能好了。
寿儿和鹤龄讨论了一路,这才发现向晚异常的沉默,“姑娘,您怎么不说话?可是今日银子花多了,您有些心疼?”
向晚白了两个丫鬟一眼,她是那种心疼银子的人吗?没错,她是!
不过嘛,她可不是因为这个才不说话的,“你们不觉着有些奇怪吗?”
“哪里奇怪?”寿儿和鹤龄异口同声。
向晚叹了口气,提示道:“贺婆婆!”
“对哦!”先是鹤龄灵光一闪,“那贺婆婆到底是穆逢春什么人,怎的这么关心一个街坊家的小孩?”
“这事到底是因穆逢春偷钱给贺婆婆治伤而起,”寿儿捋了捋思路,“许是心生愧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