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微微一笑,既然知道这差事就是场鸿门宴,她又如何不会准备妥当呢?
“臣女虽未来过这鹿灵观,可也曾听说过鹿灵山的险峻陡峭,瓷器都娇气,须得另想法子妥善存放才好。”向晚娓娓道来。
“可试过许多法子,都无法确保瓷器的完好无损,”说到这里,向晚蹙起眉头,在场之人仿佛都能感到那份紧张为难,“原本臣女也没有思路,却是太后娘娘给了臣女启发。”
“哦,此话怎讲?”姚尚宫闻言有些诧异,这位向家三娘子什么时候见过太后了?
“臣女感念太后娘娘对康王也所做的一切,想到这世上所有父母对子女的心都是最柔软的,小心呵护,尽力周全。”
向晚指了指运送祭器的箱子,“臣女便是体谅到这点,才想到便也该用世上最柔软的东西将祭器包裹起来,不至损伤。”
姚尚宫闻言深深看她一眼,虽她表面在问瓷器的运送之法,可实际上问得却是为何烧出的是古礼祭器,想来这一点这位三娘子听明白了,才会如此一语双关。
这套说辞下来,不仅不动声色捧了太后娘娘,又点明了自己这么做并非取巧,而是感念父母恩德,如此一来,便是最严苛的御史听了,也挑不出她的毛病来。
这个女子真是难得!听说郑家有意拉拢向家,原本太后并未当回事,现在看来,却是不得不谨慎对待了。
想到这里,姚尚宫满面笑容地点了点头,称赞难为向晚能将事情考虑的如此周到。
既然如此,想来胜玳珊的器皿也不会有错,便不用大费周章的在此一一验看了。等到中午时,直接带人陈列到用来举行祭祀的大殿中就好。
于是,在穆大的不甘中,向晚顺利过关,带着田小福等人,将东西拉了进去。
穆大这人虽然有着市井中人的狡猾,可这些机锋实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他实在不明白,为何一听什么“古礼”,姚尚宫和礼部那官吏忽然就对胜玳珊的东西满意的不行了,竟一点儿毛病没挑,就放了她进去。
看着向晚的背影,穆大在心中冷哼一声,这才哪儿到哪儿,且走着瞧!
即便她顺利过了这关又如何,却还有桩“好事”在里头等着她呢。他就不信了,这姓向的是有三头六臂,每回都能叫她躲过去不成?
就在向晚一一化解了难题的同时,一群人正沿着方才胜玳珊诸人走过的路,也上了这鹿灵山。
马车走到半山腰就无论如何都上不去了,只见秦玉娇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被两个健妇抬着,好不容易才带着弟妹吴氏,以及谢夫人母女三人,站到了离鹿灵观大门不远处的石阶上。
歇了足足一刻钟,秦玉娇才喘匀了气,在心里将选了此处做法事的郭太后给骂了个狗血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