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毛病了,”向晚摇头表示无妨,她注意到方才雍王是隔着衣袖搀扶自己的,有些意外他什么时候讲究起来,不过经过此事,倒对他的感观改观几分。
“不知当初跟尤管娘一样被没入教坊的,还有哪些人?”虽然明知会引起雍王的怀疑,向晚还是忍不住问道。
“当年的军资案牵连甚广,有些人家的女眷不堪受辱直接就当场自尽了,有的进了教坊被磋磨至死,还有病死的。”
松开向晚后,萦绕鼻端的香甜气息连同手中柔软的触感一起消失,让雍王感到一阵的怅然若失,定了定神,他才继续道,“到如今,也就剩下尤管娘和小桃红两人了。”
向晚闻言痛苦地闭了闭眼,想来尤管娘因为当初年纪小,又资质甚佳,被妈妈当作摇钱树悉心教养,这才勉强保住清白。
而小桃红就没有这么幸运了,秦玉威这个畜生!
“难道就没有亲朋替她们赎身的?”向晚心有不甘。
“进了教坊,没有宫中的旨意不能赎身,”雍王摇头,“何况这些女子父兄获罪,自己沦落风尘也算是辱没家门,哪里还会有人去替她们出头?”
见向晚的嘴角抿成了一条线,雍王迟疑再三还是道:“三娘子真打算帮这尤管娘?你们不过萍水相逢而已。”
从前的事自然没法说,“我与汪家大娘子交好,现下她进宫做了嫔妃,这尤管娘生的与她有三分相似,若是被有心人发现后加以利用,难免对明妃娘娘不利。”
雍王凤眼微垂,他才不信这个鬼借口,不过,“你若是真想帮这尤管娘也不是不行,不过本王有个条件。”
他双臂环于胸前,伸出连根手指摩挲着下巴,一看就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说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向晚退后一步,一脸的嫌弃,果然这才是雍王,方才的谦谦有礼,不过是意外罢了。
“教坊司本来就是专为内庭豢养歌舞伎人的存在,但因先皇不喜燕乐,当今圣上也对歌舞兴趣不大,是以这些年教坊逐渐没落,不得不在民间广开财路。”
“若非如此,小桃红等身人为教坊歌舞伎,也不至于沦落至此。”雍王先是大致讲解了一番教坊的没落,算是解了方才向晚的疑惑。
“但无论如何,这些伎人都是上了内册的,没有宫里的旨意,除非死了,否则无法随意进出。”
这正是问题的关节所在,“不知王爷可有破解之法?”
雍王手指按在唇上,挑起一抹坏笑,一时间倒叫向晚晃了神,“虽然不能出,但没说不能进啊!既是在册的伎人,那么,从教坊司往内廷选送乐人自然合情合理。”
闻言向晚眼神一亮,如此一来,虽不能彻底还尤管娘自由,但若能把她送进宫做个乐府琵琶伎,总也好过沦落风尘。秦玉威也不能再找她的麻烦了。
等到二十五岁出宫,尤管娘也就算是稳妥了,她本就是清倌人,即便被人知晓,也不算违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