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早了,我和姜宁过去睡觉,明天我再打电话好好安慰小静姝。”那涵起身告辞。
不到一分钟,客厅里只剩下夫妻俩,那浩背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唐弥的手轻轻按压丈夫太阳穴。
说是五点半下班,每天八点才回家,天天加班还没加班费,有时候她真的很想对丈夫说,注意身体,别那么拼。
可她更清楚丈夫的梦想,他想让更多家庭摆脱贫困,让每个孩子能上学。
唐弥轻声问:“农民工子弟学校落实得怎么样?”
“学校地址协商成功,向阳村村委愿意拿出十间房子给学校用。”那浩闭着眼缓缓说,“村委那几个一毛不拔的老狐狸,软磨硬泡才从他们手里拿到房子。”
向阳村位于沪市双阳区边缘的城中村,村里本地家家户户建高楼依靠出租房子生活,村里居住双阳区里百分之六十农民工。
那浩在双阳区民政局工作,工作第一年他观察到许多农民工孩子随父母背井离乡来到沪市,没有户口没办法上学。
意气风发的那浩在工作会议上,提出问题惨遭拒绝,当时的领导不想去做费力不讨好的事。
别无他法他只能暗自调查,等待合适时机,工作几年他升职当初的领导离休,提案顺理成章落实下来。
“你从他口袋里拿白花花的钱,他们能乐意?十间房每月少说也有一千块钱的房租,房租逐年递增,几年下来少说几万,人家愿意跟你协商并且同意,已经很不容易了。”唐弥想,要是她的房子,她不见得会答应,一年一万两千块钱,她家一年的开销。
那浩缓缓睁开眼,双眉跟皱成一团,无奈地说“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老师,没有老师愿意应聘,师范倒是能安排实习生过来,但是老师流动性大,不利于孩子们学习。”
“能理解年轻人的想法,谁不想找份稳定工作,学校是各个企业捐赠的,职场上有不确定性太多,说句不好听的随时面临招收不到孩子,学校没办法解决编制,那他们的未来怎么办?有编制吊在前面,肯定有人愿意。”唐弥一针见血说出问题要害。
没有编制工资低,不确定的工作环境,各项不利因素叠加,想找到合适老师太难了。
那浩叹气,都是普通人没有后盾,都要为生计奔波,凭什么和别人画大饼谈理想。
唐弥突然兴奋地拍打那浩,“你有没有想过返聘近两年退休的老教师上课?我们学校物理系的鲁教授今年七月退休,退休当天签了返聘合同。”
那浩静静思考其中可能性,近两年退休的老师教学底子还在,身体也结实,有份退休工资不差钱,还能有份额外收入,何乐而不为。
他大姐的公婆退休后不照样开办补习班补贴大儿子,双阳区想要补贴家用的老教师肯定不在少数,竟然把一群老宝贝忘记了。
他捧着妻子的脸重重亲了一口,问题全部解决,只等开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