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错方确实在自己,以致于夏知眠和他们说话都不敢太大声了。
刚刚虽然下意识地吼了伏黑甚尔,但一对上他翡翠般幽绿色的眼眸,她人就立马像鹌鹑一样怂了下来,说到底还是因为心虚。
反正那一下也没感觉到什么痛,就暂且忍了吧,毕竟她是个十分大度的好人。
刚在心里劝说完自己的夏知眠,转回身就被迎面而来的少年抱了个满怀。
冲力不大,拥住她的两条手臂,动作间甚至有着试探的小心,是在确认不会被推开的情况下,才渐渐收拢。
“……太过分了,夏夏姐。”
低头埋在她肩颈处的伏黑惠,微微抱怨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几乎让人分不清他究竟是开心还是不开心,或者说两者皆有。
情绪已经不再轻易外露的少年人,好像在这一刻终于能稍稍放下,那份被时光磨砺出来的早熟与克制。
在对方不再认识自己的时候,他的每一次靠近都只能是小心翼翼的。不想给对方添加负担,更担心不恰当的行为会引起对方的厌恶。
而在这一刻,他终于可以什么都不必顾忌。
或许是因为被吹开的门帘外的光线所感染,夏知眠突然觉得,日式建筑内最常见的暗沉的色调,竟然也平添了几分清爽的暖意。
就像少年身上类似于柚木的清香。
她抬起手,掌心贴放在了伏黑惠那与儿时几乎不变的,看上去像小刺猬一样的脑袋上,带着安抚之意轻轻地抚摸了几下。
明明是海胆一样张扬的发型,发质的手感却如少年的内心一般柔软。
“是姐姐不对,姐姐认真给你道歉好不好,可不可以不要生气呀?”
大概仍没有适应当年的小朋友已经长成了大朋友,她言语间的轻哄都还带着对小孩子的宠溺。
就好像在她眼前的,依然是那个一生气会把脸颊鼓起来像小馒头一样的小男孩。
不过……惠小的时候可只会和他那不靠谱的父亲斗气,能看到他对自己闹情绪,说实话还怪可爱的。
伏黑惠无法看到那对鸦羽般的睫毛下,垂落的眼眸中正含着无比温软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