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文正把脸转向凌波儿,“你们是丁进之派到此处来杀人灭口的,对不对?”
凌波儿沉默不语,似乎连眼皮都懒得抬,只冷冷哼了一声。
真是冥顽不灵,无药可救。吕文正鄙夷地勾了勾嘴角,心里暗忖道。
他不再追问,只命令左右把凌波儿押下去候审。
“不用了!……”凌波儿忽然笑了一声,那声音凄厉,悠长,令人听了只觉得毛骨悚然,心冷神凄。
她神色决绝,嘴中蓦的用力,已将一颗毒牙咬碎,紫黑色的血顺着嘴角溢了出来。
吕文正不由悚然一惊,“你……”
凌波儿惨白得没有血色的脸上,透出一股子隐约的青灰之色;两只绝望的眼睛空洞无神,显得神思恍惚,气息奄奄。
她强忍痛楚,嘴唇在颤抖中发出模糊的呢喃声,“吕文正,你们别想从我嘴中……知道什么……我虽为一介女流,却是受杀不受辱……”
凌云冷笑一声,俊逸无尘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与讽刺,“你跟张唯谷背叛旧主,投靠天枭,就凭你们这些两姓家奴,也配说出这种话来?”
“你……”凌波儿面孔扭曲,终于没能说出什么话,便头一歪,气绝身亡。
却说何禹廷得知儿子死讯,悲恸欲绝,在管家何禄为的陪同下,乘轿风风火火赶奔刑部尚书府。
一进别院,他便踉踉跄跄冲上前去,紧紧抱住何成麒的遗体失声痛哭。
一边痛哭一边喃喃自语,“麒儿,你怎么可以就这么狠心地抛下为父去了?你以前虽然有些不争气,有时也惹你父亲生气,可是天下哪有没有不是的儿女?况且平时你还是很孝顺的……
“现在你去了,这可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让你的父亲情何以堪啊?麒儿,我的麒儿啊……”
凌云、常青公主站在一边,听着何禹廷声泪俱下的哭诉,更是心痛如绞,颓然垂下头去。
何禹廷哭了半晌,在众人的解劝与安抚下,终于止住了悲声。
他轻轻放下儿子的遗体,颤颤巍巍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吕文正面前,幽深的眸光里充满了怨毒之意。
“吕文正,于公来说,你负责查办此案,却玩忽职守,使得重要人证死于非命,乃属渎职,你知罪吗?于私来说,我为了协助你查案,把一个好端端的儿子交付于你,你却没能保护好他,你对得起我吗?……如今我儿子起了,你一定要给本宫一个说法!”
吕文正脸色晦暗,语气沉痛道:“何大人,本府承认自己的失职,本府将上书圣上,自贬三级,待罪查案。无论如何,本府一定要把此案差个水落石出,以给屈死的冤魂一个交代,同时也给何大人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