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私自离宗,不辞而别,还是热血冲动,将性命弃之不顾,儿子都应有这一跪。”
“你……”峻极深吸一口气,但觉不怎么有用,仍是气道:“男儿膝下有精金!”
钟翊目光落在膝头:“儿子看了,没有。”
“……”峻极顿感眼花,他已弃文从武多年,按理说视力应当恢复了才是,可真就一时站立不稳,只得握住福来的手借力,扬首道:“把小老二叫过来,往我这做爹的脑袋上吐两口。”
谁给他一盆凉水冷静一下,一千三百岁的老头,受不了这颠倒起伏的刺激了。
“小水可能没空管你。”福来看了一眼不远处连排的火海。
自不量力的小龙正转着圈圈,一股又一股地朝里面吐口水。
小龙嘤嘤:生气气,火火,讨厌厌!
畜生!峻极又是气不打一处来,谁也不知他到底是在骂谁。
“翊儿什么都不知道,也是受惊,你别那么凶。”福来蹙眉。
“我试试。”峻极再次尝试忍耐,“你是想说,你应有这一跪,为父也应给你一个解释?”
“是。”
峻极又看一眼福来,传音过去,你儿子给台阶不下啊?
“……”他直指段离章,做出一个怪怪的苦笑,“翊儿,这一切,乃你亲眼所见,还需为父解释吗?”
段离章躺在兰若戌怀中,见所有人都顺着峻极的手指头看过来,立即闭眼,保持调息,装做动弹不得,就只剩一口气吊着的模样。
“是。”钟翊低头,复又重重点头。
若是能够,他当然是想听她亲口解释,为什么兰师弟,方才脱口而出的名字,不是甘凝,而是离章。
但她伤重,他过去也是徒增烦恼,兰师弟说得对,他要做只有他才能做到的事。
兰师弟相信你他,他也应相信兰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