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西真君不难想象峻极去的后果:“你去?你去哭丧个脸,让兰氏同吾等心生嫌隙?”

    峻极对玉莲衣应激,实不可控,谁去也轮不到他去。

    届时两人一言不合,莫不在人婚典上吵起来,掀了人兰氏好不容易搭起来的台子。

    明芙元君挽着袖子,自己熬自己的仙药。

    听峻极和定西一阵辩驳,她仅是笑笑,不打算参与。

    于明芙元君而言,谁去枫兰仙城都无所谓。

    不论成婚是真是假,都是好事——换作千年前,玉莲衣可没有这般耐心,还能由着兰若戌胡闹。

    自琼水客栈一别,明芙回来细想,那女人,同从前的性子,仿佛是有些不一样了。

    明芙自认不曾用心教导兰若戌,他之岐黄之术,多是自悟。可谁能想到,这便宜徒弟,当真治好了女邪魔的某些顽疾。

    那两人合谋成婚,的确是你情我愿的。

    不与天道为誓,又如何呢?世间难求两相愿。

    知情人遮一遮双眼,反而能乐在其中。

    明芙喜爱福来,便是因为她也通透:“福来,让老头同峻极争去吧。与其听峻极聒噪,不如你我去藏宝洞挑一挑贺礼?”

    福来有了参与感,也是笑开了:“你说得对,毕竟男修的眼光可不怎么样。”

    两女离开后,失去了观众,老头同峻极也是吵得没劲,倒是很快确定了宗门代表人选。

    没有意外,还是定西真君。

    只因他时日无多。

    “峻极,你对玉莲衣有怨,需你自己去解。可老头子我有些话,想要同那孩子交代。”

    定西真君站起来,走了几步,佝偻着肩膀,仿若一只垂垂老矣的孤鹤。

    他远远看着这四人小桌,苍老的面容上浮现一丝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