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纾雅料想一致,魏垣听见这话并未做出异样神情,唯一责怪的便是他“太招摇”。
魏垣绕过伍必心径直走到纾雅身边,“他有时候会胡诌,若是说了什么无厘头的,别太当真,等皇帝感觉危机解除,那么我与母亲也就不会再受到猜忌。”
纾雅不知如何回答他,虽然心中有股莫名的怵感,可为了生存下去无可厚非,只是自己从前并未见过命案现场,也没见过前脚杀了人后脚就云淡风轻讲缘由的。
于是她只微微点头,将视线移向别处。
“过几日便是中元节,夜里定会有许多人在河边放灯,你若不安心,到时候我们也去放一盏?”魏垣以一种极其温柔的语气说道,表面上是在问纾雅,可那种语气更像是对逝者的怜悯。
“我不太信那些......”纾雅声音轻缓,迟疑片刻,又补充道:“不过可以宽慰人心,也算好事。”
她还未考虑到什么中元节,但可以肯定的是,魏垣想去。
而后几日,他们每日上午都会来宁王府看望玉翘,保证她无事之后方才离开。
其间宸元宫又送过一次安胎药,这次药包中仍是掺入了莪术粉末,可许玦打探到红荼除了推荐药材,并未经手,药材进入宸元宫时也并无问题,疏漏只能出现在宸元宫宫人当中。
为了免卢昭仪担心,同时不打草惊蛇,许玦未告知真实情况,只是嘱咐宸元宫里最心腹的几个宫女太监盯着宫里形迹可疑之人,日日探查总会有结果。
日子转眼就到中元节前夕。
自从上次“刺客”事件过后,街上多了好些京畿卫,在京城各坊的主要街道上来回巡逻。
据魏垣说,那些京畿卫并非单单为了那次事件,重点在于后一月的中秋节。皇帝下旨在城中举办烟花宴,届时天子出游与民同乐,所以这一个月内,京畿卫严查京城治安,以保证皇帝出行无忧。
不过“刺客”事件到中元节不过七日,热度已然减退,只因皇帝根本没着人细察,囫囵安上点前因后果就叫人将死者敛葬。
看来伍必心说诛杀细作确实未撒谎,皇帝一高兴,自然就有意“与民同乐”。
天色逐渐暗下来,河边人头攒动,许多人等不到子时便开始放灯。
自皇宫流出的御河河道上漂浮着各种不同样式的花灯,人们将对亡故之人的追思寄托于花灯上,希望河流带着它们汇入天际,最终带到逝者身边。
魏垣知道纾雅对伍必心有些抵触,于是今夜支开了他,只留自己与纾雅两人赴往河边。
“连大人自己也不知道伍必心私下都在干什么吗?”纾雅发问。
魏垣道:“我只是叫他留心那些事,没想到他竟直接动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