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纾雅耗力支起上身打望,下一刻,房门被人重重推开,刹那寂静,脚步声便在耳边响起。

    那人入室,又轻唤了一声“纾雅”。

    然而纾雅思绪接近崩溃,只能囫囵看出来者身形,却实在辨不清容貌,心跳加剧,仿佛要从胸腔蹦到耳蜗。

    对方谨慎移步,最终坐到榻前,熟悉的沉水香混了少许汗味,在空气中悄然浮动。

    “夫君!”那人正左右打量,确认眼前女子身份,却被纾雅拦腰紧抱,身子顿时僵硬,喉头即将发出的声儿也咽了回去。

    他双手微颤,拥上纾雅后背,这才察觉她未着寸缕。

    因泡过井水,她的皮肤还保持着冰凉,被粗糙温热的手掌触到时宛如静电绽开,勾起一声嘤咛。

    那人再不言语,唯有心跳声在这片幽静中不羁回响。

    相拥半晌,纾雅挪动身子钻出衾被,唇瓣缓缓靠近他滚动的喉结,蜻蜓点水般逐步往上,双唇相触,二人同时坠入柔情深渊。

    风暴遏制不住地席卷而来,他的手滑落至纾雅腰上,在不知不觉中收拢环抱。

    交缠得愈烈,他愈是难以扑灭滋生的欲念,直至纾雅挑开他腰间束带,对方理智全然瓦解,主动向着纾雅倾压。

    亲吻良久,纾雅只觉周遭空气像被抽走一般,呼吸变得极为阻塞,索性后退两寸,调整气息。

    第一口气,仍是沉水香。

    霎时的激灵让她警觉,自己夫君连室内熏香都不曾焚过,又怎会用在衣带之上?那沉水香分明是......

    她挂起十二分专注,将视线汇集到那人脸上,却听见一句:“韦姐姐,是我。”

    几乎同时,纾雅看清了对方容貌,正是许瑜。真相犹如晴天霹雳,不偏不倚落到她身上,柔情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惶恐。

    “你为何会来倚芳堂?”纾雅勒令自己镇定,可话语仍旧急促,甚至带了些诘责意味。她双臂轻掩于胸前,暗自庆幸屋内未挑灯,不至于被人看光。

    “倚芳堂?”许瑜闻言,明显疑惑,“你在凤仪宫,这儿是我未开府前的寝殿......”

    话音低沉,伴随一声叹息直入纾雅耳中。

    她原以为梁王诱使自己服下合欢散,只为看她情动失控做出出格之事,以此报复,于是自己强忍苦楚,不踏出居室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