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思尔没有错过温庆墨眼底一闪而过的轻蔑和嘲讽。

    她垂下眼,收起眼底的冰冷,转而憨笑了一声,挠了挠头,“叔父恕罪,近些时日不知怎的,是惫懒了些,总睡不够似的……”

    说着,她掩唇打了个哈欠,将懒惰的模样做了个十成十。

    温庆墨“嗯”了一声,“你们年岁小的人觉多正常,不像我,年岁大了,想睡都睡不着了。”

    温思尔不说话,面上只笑着。

    温庆墨找她来可不能是讨论谁觉多谁觉少的,她懒得跟这人弯弯绕绕的打机锋。

    果然,温庆墨在闲聊似的说了几句之后,方才提及正事。

    “听说陛下那边下了令,让你去徐州处理事宜?”

    温思尔心道:来了。

    她躬身道:“正是。”

    “你可知此去是要做什么?”温庆墨毒蛇似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带着毫不收敛的打量和试探。

    温思尔却像是什么都没有意识到一般,茫然了片刻,才犹犹豫豫的小声道:“难道……难道不是处理流民的问题吗?听说那边流民正闹事呢,估计是让我去带兵镇压。”

    温庆墨眼底闪过一丝嗤笑。

    他收回视线,哼笑道:“可不止如此。”

    温思尔一脸惊讶慌张的模样,无措的捏了捏手,“那……那是要做什么?还请叔父明示!”

    温庆墨在他无措的表情上盯了片刻,方才慢悠悠道:“徐州那边有流民逃到了城中,滚铁钉告御状,状告徐州的官员尸位素餐,残杀流民,陛下派你去,就是查这件事呢。”

    温思尔的脸上出现了几分恰到好处的惊恐。

    她嗫嚅半天,才支吾道:“这……我怎么查!?”

    温庆墨不说话,只慢悠悠的喝了口茶,看着温思尔无头苍蝇似的在原地转了片刻。

    “叔父!”她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疾步上前,目光灼灼的行了个大礼,“请叔父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