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铨望向沈恻,声音很低:“你去看看那些商贩们在做什么?”
沈恻闻声,不解地仰头去看郗铨,眉眼紧皱。
“哥,你不是才刚从那边回来吗?”
沈恻嘟囔着起身,走到郗铨身边,上下打量着他,抿唇笑着:“行,我这就去。”
“你……”祝延曲瞧着沈恻离开的身影,从他话里听出来了:“你刚刚让言青忠去稳固民心,不包括商贩?”
郗铨抬眼,去看拘谨的祝延曲。
“嗯,不包括。”郗铨提了草垛给祝延曲,示意她坐下。
祝延曲没心思坐下,她仰视着郗铨:“你叫我来,就是让我认识这些人?”
郗铨眉眼中有着温和的笑:“姑娘聪明,沈恻是大夫,常与商贩来往,他能从商贩那些人走在嘴里套出话来。”
祝延曲有了疑问:“商贩到了这里,他们的优势是?”
“优势很多,在他们眼里,一粒土都能成为买卖。贫苦村民就不一样,他们自幼在土里刨食多年,加上不认得几个字,认知面窄,在灾难来临,他们会更加恐慌。”
“你怎么就确定,这场雪是灾难?”祝延曲的视线已经看向门外,刚说出口的话,想要收回,却来不及。
外面的积雪,都能没过成年人的脚踝。
郗铨走至门口,明白祝延曲的心思不在这,回眸去看她,柔声道:“他们怕天灾,更怕人祸。”
祝延曲心里有数了,到了屋檐下,突然站住脚步,回头去看他。
“请问,你叫我来,我能做些什么?”
“见识过姑娘的手段,且听姑娘谈吐文雅,有理有据,也不惧怕困境。我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祝延曲忍住寒风,还是想要问清楚,不然和三个孩子在这住着不安心。
祝延曲试探地问他:“我听说,你有郗家军,还有亲兄弟在此,仅凭你的武艺和见识,可以活得逍遥自在,这里还有野蛮土著,为什么要管这么多人?”
“即便不是在宋国的天下,他们依然是宋国的子民,我要替姑父姑姑,守住这最后的宋国子民,野蛮土著,也是人,是鲜活的生命,不能草菅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