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贵妃在勤政殿外长跪换来的结果是膝盖肿胀、寒气入体,天佑帝别说收回成命了,连打发李福忠来问一句都没有。
她静静躺在永安宫的雕花金丝楠木床上,盯着牡丹花纹丝绸帐顶,不住流泪。
最是无情帝王家,她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
若是天佑帝此时赐宋钊一杯毒酒,她也不会意外了。
魏太师觐见接连被拒,朝中绝大部分人听说后都回过味来,景王哪里是去太清宫祈福,分明是被软禁了。
虽然他们不清楚其中内情,却都明白景王要想翻身恐怕有些难了。
支持景王的人如同嗅到危险气息的龟,缩着脑袋悄悄观望,不敢在此时冒头。
安东开战,禁军包围郭府,景王被软禁……接下来还不知会发生什么,大家敏锐察觉到现下正值多事之秋。
上京城的气氛就如这冬日阴雨天气,令人感到压抑、烦闷。
但汤府门前此刻却是车水马龙,各府穿戴考究的官眷贵妇小姐们络绎不绝登门。
徐琬穿一身竖领对襟烟青袄裙,梳着垂挂髻,规规矩矩跟在阮氏身旁。
徐府马车一到,等在门口的元夏便赶紧上前,这丫头比春喜年长几岁,处事圆滑,嘴甜讨喜,一上来便笑得牙不见眼,“徐夫人,徐小姐,小姐特命奴婢来此候着,领你们进府落座。”
阮氏微笑颔首,“今儿是你家小姐的及笄宴,定是忙得脚不沾地,还惦记着我们,难为她了。”
“徐夫人客气,小姐也是许久不见徐小姐,念得紧。”
阮氏一听便明白,这是来请徐琬去汤凝华那儿的。
“那阿琬同你去吧,我这儿不用挂心。”
虽是这么说,元夏还是招来一个丫鬟领阮氏去内宅花厅那边。
徐琬和春喜则跟着元夏穿过花园和游廊,去含霜院。
精致的院子里,菊花、茶花争先开放,屋里传出笑闹声,热闹程度一点不比外头少。
徐琬她们来得不早不晚,汤凝华这会儿都已经准备完毕,就等着及笄仪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