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怪李整现在如此紧张。
济阴李氏也不是他一家独大,父亲李乾身亡之后,他继承了所有的部曲,可短时间内还是不能如臂使指让所有人都听从自己的调遣。
手下那些将士本来就天天叫嚷着报仇、打回老家,要是这次自己什么都不做,这些将士怕是要翻天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硬着头皮找到了文稷。
这会儿片片小雪疏疏细细地落下来,文稷在寒风中精赤上身,与麾下的几个汉子较量剑术,众人都斗地汗流浃背,全然感觉不到寒冷。
见李整缓步过来,文稷立刻将木剑扔在一边,下拜行礼道:
“李从事到了。”
李整点点头,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文稷虽然是曹操的同乡,但并不属于深受重用的那一层,本身也没什么太高明的本事。
李整一直看不起他,这次有求于人,他一时居然不知道如何开口,半晌才道:
“咳,子丰,钦儿这些日子写信来了吗?”
说起自己的二儿子文钦,文稷的脸上顿时露出喜色,他故作抱怨道:
“哎,我那孩儿文武皆不成,只有一颗孝心还算不错。
前日送来家书,问我鄄城可落雪了。
哈哈,这小儿还不知道我到了廪丘呢,嗯,不过廪丘和鄄城也不远。”
孝心,家书……
两个关键词直接让李整破防了,他的嘴角抽动了几下,一时分不清文稷是不是在故意揶揄自己。
汉人极其重孝,其他才能都没有也可以,但是唯独不能不孝。
李整心中五味杂陈,长叹道:
“钦儿当真聪慧懂事——之前曼成给我写来家书,说族中的蒙学又重新开起来了,只是几个小儿顽劣不肯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