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希罗纳搓着手:“我觉得我已经没有颜面在学院待下去了,我愧对我的研究。”
“这是你的想法,还是它的想法?”希里说话的时候直直看着莱恩,她的质问语气让木然的稻草人有些坐不住:“你想说什么?”
“你在影响他的理智决定。”希里不客气地说出了她一直以来的怀疑,“苏希罗纳教授,如果你不想稀里糊涂的死掉,请你告诉我,你的儿子埋葬在哪里。这个稻草人寄居的灵魂是不是你儿子,查过了才知道。”
“你这是污蔑!”莱恩尖叫起来,“他当然是我爸爸!”
“也许你心里并没有把他看成一个好父亲呢?想报复他?”
莱恩恶狠狠地盯着希里,苏希罗纳叹着气开口:“好了,好了,女士,请不要再谈这个,莱恩是我的孩子,这是毫无疑问的事,至于其他……请让我再好好想想,抱歉。”
希里失望地摇头,苏希罗纳如此态度,真叫人觉得无可救药。
“等一下。”在希里转身欲走的时候,苏希罗纳忽然说,“让你辛苦跑那么远的路,实在惭愧。我记得我在书房桌上有本夹了维瓦第银行支票的实验记录本,那张支票数额不高,不过我想应该足够感谢您对我的帮助了,谢谢你努力帮我找回了实验亚种,谢谢。”
为什么不自己上去拿还要我来找?希里差点问出口,苏希罗纳紧接着说:“我还想静一静……抱歉。”
“吉薇艾儿。”阿瓦拉克走过来,“你上去看看吧,我还想和这位先生聊一会。”
希里点头,转身上楼梯,在一楼大厅彻底消失在视野之前,她看到阿瓦拉克在苏希罗纳面前坐下,拿出了一副……昆特牌。
这可太行了。
来到二楼。夹着银行支票的实验记录本……书桌上的书本、档案袋夹数不胜数,凌乱不堪。
书脊标注是“实验记录”的书本单独放在一个书立里,足有二十几本。希里逐本拿下来抖搂,却没抖出什么支票出来。
再仔细一琢磨,“实验记录本”可能是托辞,真正应该找的是日记之类的本子。她继续翻找,抖来抖去,纸页哗啦,从一本书抖出一支钢笔来,耀眼的金光跳跃着滚落下来。希里拿起钢笔,笔夹的材质似乎是黄金,摔下来磕碰有些变形,表面有轻微使用划痕,上面刻着优美的花体字:“维瓦第银行赠”。
实验记录本实指日记,所谓维瓦第银行支票……该不会指的是这支钢笔吧?
希里再抖了抖摔出钢笔的本子,再抖出什么纸来,这下可以肯定他说的“支票”实际代指钢笔,黄金笔夹值不少钱,没白来。
接着她翻阅抖出钢笔的书,这本书没有写任何书名,零散地记录一些研究发现和思路灵感的文字、潦草的草稿,还有抱怨同事学生笨蛋拖后腿的发泄式脏话。
一页页翻过去,希里终于找到了自己想看到的话语,笔迹被从前的泪水洇开得模糊不清,把书页挪远些勉强可以辨认出字迹:“今天,我的孩子死了。”
“他终于摆脱了长久的病痛,终于可以不用顺着我的心愿强迫自己活下去了,我想他应该会很高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