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想过扩充云中寨?”
丁兆琪看了眼赵静,沉默了片刻问道:“怎么扩充,还请师叔明示!”
“江夏王与镇南王之间的战争是小战,百姓此时纷纷上山,战争一结束便会下山,山寨还能支撑一段时间,如果小战演变成大战,波及的范围广,延续的时间长,到时你将如何应对?”
“按照以往的经验,江夏与南疆的战事持续时间都不会超过二十天。”正是因为知道战争的结束时间,所以他才敢让这么多人住进云中寨,因为这些来山上避难的人,他们身上带的食物能够吃十多天,山上的野菜果子再加上云中寨的存粮,支撑这些人熬过战争结束是没问题的。
“你可听说了平阳王在北漠举事的消息?”
“这个我早有耳闻,昨天又听到上山的人议论,平阳王带兵已经打到了湛江,朝廷派赵恒世子带三十万大军前去镇压。”
“派的是赵恒吗?”赵静轻语,似是询问又似自语,韩嫣投塘后赵恒便被皇帝囚禁了起来,如今重新启用,看来赵庆真的是无人可用了,否则不会冒险让赵恒带兵,赵庆虽是荒淫无道,却还不糊涂,当日他如此欺辱赵恒,又怎会不知自己的孙子早已恨他入骨。
“是赵恒,我派出打探的人今天上午已经回来了。”丁兆琪见赵静神色微变,试探的问:“师叔认为平阳王会胜?”
“你以为呢?”赵静不答反问。
朝廷内部早已腐烂,贪污腐败之风盛行,在外苛捐杂税严重,民愤积压已久,一人振臂高呼,受压民众似决堤的洪水浩浩奔流,难以阻挡,大隋江山风雨飘摇,已无法挽回,看平阳王只用两三个月的时间便打到湛江以北就可知结果会如何,况还有地方诸侯蠢蠢欲动,变天只是时间问题。
丁兆琪心如明镜,他虽身在草莽,曾经却也是满怀激情,一腔热血报朝廷的青年,现在虽寄身山野却也一直关注着朝廷动向,若得召见,他也会挺身而出,血洒疆场。
面对赵静的反问,丁兆琪沉默以对。
“天下大乱只是时间问题,大环境如此,独享一隅太平不过痴人说梦,应早做打算。”
“但凭师叔吩咐!”丁兆琪甚是恭敬,他知道,师叔虽是女儿身,却不能把她当作寻常女子看待。
“我这几日查看了凤栖山的地形,云中寨周围地势平阔,土层较厚,适宜耕作,加之山下百姓耕种的田地,常年下来足以养活寨中的人,我建议有愿意留在云中寨的百姓可以组织人员帮他们建设房屋,分配土地。”
“师叔的意思是将这些人留在山里一辈子?”丁兆琪有些吃惊,他从未这样设想过,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一辈子留在山里?
“不是留,是自愿,你回去组织人统计一下,有愿意留下的统作处理,不愿意留下的另作安排,有序进行,不会像现在乱作一团。”
“你的意思是另做城池?”一直沉默的南天风听到这里大胆猜想。
另做城池?她倒没有这样的打算,只是见到山下百姓扶老携幼的前来投奔,来回折腾反倒麻烦,长年定居岂不是一举两得,赵静回道:“大哥,我听说过一句话,人多力量大,把人们组织起来好过一盘散沙,新牧县令不能保护他们,他们只能自保,然散居在山中,若有一支部队前来清剿,他们如何抵抗,定居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们既要生活又要学会在乱世中自保的技能。”
丁兆琪低头沉思了一会起身:“听师叔的,我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