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我在一个看似被遗弃很久的水泥提炼厂里,一条生产线输送带的旁边醒来,破败的窗外灰蒙蒙飘着细雨,雨珠打在厂房生锈的铁皮屋顶,「劈劈啪啪」的声响遮掩住有如整个宇宙般孤寂的废墟,朦胧中我紧张了起来,在这个陌生又怪异的熟悉的地方,我只想到一个人,於是始叫唤母亲,「妈妈...妈妈...」,声音像被果冻似浑重的空气黏稠住般传不出去,我忍不住更用力的呼喊:「有人吗..有人吗..」,声音依然像是被重力牵引住,在距离方原四公尺左右落入地面,然後消失,这时雨开始变大,并透过墙瓦上的破口以及残缺的窗框泼洒进来,寒冷和孤独感随着Sh冷的水珠迅速扩展蔓延,我忍不住开始大口喘着气,似乎是稀薄的空气或者高速跳动的心紧张了我敏感的灵魂,使我不由得颤抖的大叫:「救我...!救命.!」但什麽人也没有出现,我扶着锈红的输送带支架,不住的哭泣,直到黑暗,一步一步进b,然後吞噬所有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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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在自己的床上惊醒,yAn光老早透过窗帘的缝隙洒了进来,即便日子依旧,但明月总是没有办法,从自己哥哥风羽五年前失踪的Y影中走出来,或者说根本不想。
明月下意识m0了m0发疼的後脑大概是惊醒的时候撞上後方的木质床板,然後再用手撑着缓缓从印有卡通巴斯光年图案的床上坐了起来,虽然已经贵为一位高中三年级的学生,但明月依旧喜Ai这张,从前他与风羽一起在上面打打闹闹的床垫。母亲一直认为明月应该要成熟一点,於是三番两次的劝他把床垫换了,但明月总是坚持只有这张床能让他安然入睡,虽然事实上明月有着很好入睡的X格。而由於风羽後来的失踪,母亲也就因此转移了明月可能患有恋物癖的焦点,或者说是理解了其中那更加深沉的理由,一种依附回忆而不愿面对真相的那种心态。明月低头瞧了瞧熟悉的老床垫,并伸手去抚了抚上面巴斯光年的花样,忍不住露出一抹夹杂着欣慰与忧伤的微笑。
今天是星期五,当然,必须上课。但母亲早已经不像往常风羽还在时那样朝气蓬B0与多话,这是明月後来不得不习惯的另一种生活模式,当然,唯一不变的是父亲仍然早已上班去了。明月安静的换完衣服後,背起印着有卦山高中字样的侧背包,走出位於二楼的合室,经过母亲半掩着门的卧房,悄声道:「妈,我出门罗!」明月瞄了一眼静静坐在化妆台背对着门口的母亲,幽幽叹了一口气在心里说道:「风羽,你最好快点给我出现,看你把母亲都弄成什麽个样子了。」
好不容易到了学校,明月摆脱了在门口站岗然後过份关怀的教官,经过没什麽车的停车场,畅行无阻上了楼,来到了空无一人的教室,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把书包随手一放,然後就开始发呆,外头刚巧传来国歌的声音,除了高一的时候乖乖站在C场上罚站之外,风月再也不准时到校了,因为他发现从小就一直照顾他的哥哥,即便在失踪之後,依旧有办法照顾他这个有点怪异的小弟弟虽然万般不愿意且充满罪恶感,但明月不得不承认,大家对他这个正承受着家庭悲剧的人,有着过多不必要的同情,当然同情总b被排挤好,至少。
明月总喜欢趁着这个空档,把哥哥所留下来的日记本拿出来看,「也许有线索藏在里面。」这是李探长告诉他的,当年一夥人来明月家寻找线索但一无所获的时候,李老探长在哥哥书桌椅子下方一块隐密的木板夹层中找到的,这是当时他用沉稳的手拍着明月因恐惧与痛苦而不住哭泣时的肩膀时候,递给他的,并告诉明月,所谓希望,并不会随着时间而消散,因为那种会消散的叫绝望。现在,虽然明月的心智已经b当年成熟许多,也了解其实李探长当时只是在哄他,但明月就是怎麽也不肯相信,那个一向聪明自信的哥哥,怎麽会就这样人间蒸发,怎麽可能就这样抛弃了自己…。
明月再度小心翼翼的翻开书,这是一本略显斑驳的谜样的黑sE皮质笔记本,明月低声的顺着风羽的笔记,第一页潦潦草草的字迹念道:「不知过了多久,我在一个看似被遗弃很久的水泥提炼厂里,ㄧ条生产线输送带的旁边醒来,破败的窗外灰蒙蒙飘着细雨,雨珠打在厂房生锈的铁皮屋顶「劈劈啪啪」的声响遮掩住了有如整个宇宙般的孤寂的废墟,朦胧中我紧张了起来,在这个陌生又怪异的熟悉的地方,於是开始叫唤着母亲,妈妈..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