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白的手指缓慢收紧,安知沉默地垂下眼皮,要说什么呢……问他为什么不事先说清楚?还是要问他有没有把那些事说出去?
他真的会说出去吗……一直压在心底的疑问在见到人时陡然浮出水面,又很快被主人压得更深。
吧台内的调酒师早就不见踪影,暖色的灯光尽职尽责,一时只剩模糊的女音在低声哼唱。
……没意思,回去吧。
安知收回眼神,也不看那杯漂亮的雪顶酒,绕过祁言就想往外走。
还没来得及走一步,就被人拉住了手腕,手好热,圈得他有点紧,在抖?
祁言早早就隔着窗户看见学长了,眼看学长就要进来,直接抢过季琛手里的酒杯,满心欢喜地给安知调一杯带着心意的酒。
刚鼓起勇气想跟学长说些什么,小狗就迎来了主人的漠视,怎么了?怎么突然就?不是说…以后也可以联系打招呼的吗?
嘴角的笑意有些凝固,祁言束手无策地怔愣在原地,无可避免地想到之前和季琛的对话,那时他刚刚得尝所愿,幸福得整天都在傻笑,季琛也为发小高兴,酸酸地损了几句,又突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桌面,“你告诉他你之前的暗恋了吗?或者,你说过你是他学弟之类的?”
满心的喜悦被冻结成冰梗在胸口,祁言来不及思考就拉住了眼前的人,他知道了,谁都不会对隐瞒的人产生好感,学长现在话都不想跟他说,以后也不会再跟自己有联系,想到这祁言的脸都白了,怎么办?紧张退怯让他吐不出半个字,祁言越急脑子越是一片空白,说话啊……说话啊祁言!!
高大的身影转瞬来到他面前,安知不想看他,负气地偏过头,他能感觉到祁言的紧张,握着他的手抖得厉害却不放开,另一只手来来回回在空中打转,急促深重的呼吸声一下下拍打在他附近的空气。
不说话吗……
安知皱紧了眉头开始挣动手腕,却被那只大手握得更紧更用力,搞什么啊……他可不想在酒吧里演什么现实虐恋,不耐烦地刚想开口说什么,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就被人小心地圈住。
“安知……”,声音好低好哑,仔细听还有点发颤,安知又开始放空自己,叫什么安知啊?跟他很熟吗……
“安知……学长……”
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泄了力,早上起床后的头疼似乎再一次复发,安知突然就想摆烂,上了个床折腾自己这么多天,做都做了,祁言想说什么做什么就随他去吧。
“不是故意的!学长!我真的不是故意不说的!”,祁言被安知冷淡的眼神看得眼泪都快下来了,不由分说地将人往自己身前带,“我当时!当时就是太着急了……我怕你会、会反悔,我只有这一次、这一次……”
声音太急太抖,安知有些没听清,带了点自己都不知道的委屈梗着脖子,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祁言又不说话了,只剩粗重的呼吸,安知想看又不愿意在人面前表现出来,轻飘飘的眼神随意扫过那人握紧的手,慢慢移到祁言的脸上。
……哭、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