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水坐在雪地上大喘着气,肩膀不安地耸动着,“集中营不是还有泅渡训练的嘛,我提前练习一下不行嘛。”

    “你如果想死,我不拦着你。”林西麓松开他的胳膊,漠然地站在一边。

    气氛突然变得十分安静。

    大雪压断了枝桠,噗嗤一声落在了裴水的脑门上。

    雪渣全都灌进了裴水的脖子里。

    “呜呜呜呜……”

    林西麓诧异地侧头看了他一眼,泪水挂在了小朋友的脸上,小朋友颤抖着缩着脖子,冻得身体僵硬。

    “连树枝都欺负我!!!”裴水坐在地上,撒气似的蹬了两脚,积雪被他蹬出两个浅沟。

    小时候,裴少爷只要一有不顺心,就会哭闹,烦人的很。

    但现在的小朋友,会因为一个家仆命在旦夕而急哭。

    本来就不暖和的身体,被雪灌了个满怀,更冷了,裴水努力想把脖子里的雪掏出来,但雪渣却是越掏越深,寒彻心扉。

    南洲并不是他的家仆,也许以前是,但是经过9年制义务教育的新社会教育出的裴水,并没有三六九等的身份概念,南洲是他最好的朋友,而且南洲那么好那么可爱。

    既然南洲都提到许端阳了,那就只能说明,南洲之所以经历了这些,都是因为他,因为是他得罪了许端阳。

    他不想哭的,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南洲没有呼救环,就没有人可以过去救他。

    这时,一只熟悉而温暖的手把他扶起来,然后顺着他的脖子钻进他的后背,把雪渣全都一点一点掏了出来。

    敏感的后背被一只手有意无意的逡巡,不带任何感情地触摸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林教官的神情是几近温柔的。

    最后,林教官用自己随身携带的毛巾折叠好,塞在了裴水的后背,就像小时候给他塞吸汗巾一样。

    “对不起。”裴水小声抽泣地说。

    林西麓的动作微微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