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灰sE的厚重大门徐徐启开,隔着一层锃亮洁净的透明玻璃,月珑瞥见他的身影。
无二的白sE生化服,无二的防毒面罩,看起来与她这一路走来见过的工作人员好像没什么不同。又好像处处都不同。
扯下塑胶手套,江寂然在电脑键盘上快速击下一连串纷杂代码,严实无缝的透明玻璃墙收到指令,突然间缓缓下沉,隐藏进了平坦的地面。
“进来。”
他沉声吩咐道。冷冽的声线掩在面罩下面,显得有些闷顿不清。
月珑顿了半步,有一些迟疑,侧目警惕地打量,他的眼睛仍紧盯住淡蓝荧光微晕的电脑屏幕,修长的指节噼里啪啦在键盘上敲击出一长串繁杂错序的数据,专心致志的模样,像是毫不在意她的出现。
“不用了,我站这里就很好。”
前几日不堪的经历恍若还历历在目,月珑不敢有片刻的放松,收回脚步,尽量保持镇定,敛声柔柔地问道:“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这里什么时候能结束?”
“急什么?”江寂然终于从电脑前抬起头,摘下面罩,不耐烦地甩头活动了几下颈椎,吼了一句:“马上!”
话一说完,噼里啪啦的声音再度响起,他又投入进了工作之中。
月珑被他晾在一旁,静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脊背僵直地孤单立在空地中央,刺眼的白炽灯光压下,浑身的局促和尴尬更加无处遁形。
犹豫了片刻,月珑还是选择迈开步子,走向房间内唯一一张咖啡sE沙发。
与楼上JiNg密但不失简洁的布置不同,江寂然的这一处实验室显然空荡得多,放眼望去,就一张蒙着白布的实验台,一把软椅,一张办公桌,以及七零八落地分散摆在房间各部的药剂架。
默不作声打量了一周,月珑低下头,目光垂落在自己摊开的手掌心上。那里泛着cHa0cHa0的一星薄汗。
今天是第一次,她被邀请参加家族宴会,或许这是江家人默认她身份的一个暗示,亦或许,这意味着她今后可以不用再遮遮掩掩的生活,无论是哪一样,月珑都不想Ga0砸这一次难得的机会。
JiNg心涂过睫毛膏的羽睫不安地上下扑朔,当睫尖浮起第三道薄光,江寂然终于结束手上的工作,直起脊背,他毫不避讳地当着她的面脱掉一身严实的防护服。
健壮的身躯在她眼前逐渐光lU0,月珑匆忙从沙发上站起来,别过脸,不敢看他:“可以走了吗?”
太过紧张,她自己都能察觉到声线之中抑制不住的颤抖。
“快了。”黑沉的身影慢悠悠地靠近,他的脚步在离她差半步的地方停住,“那么,把衣服脱了,我会尽量快一点。”
自大的口吻,轻快的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