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薛蟠可是不爱听了,“难不成我是那样的混帐人?这成日在家里头呆着,哪里还有外头的人可见,你就少说这些怪话了,”薛蟠奇道,“你这脾气来的奇怪,为何我还觉得有一种莫名的醋意呢?莫非,”薛蟠笑嘻嘻的看着杨枝,“你难不成是在吃醋?”
杨枝脸上一红,嘴上却是倔强的很“大爷您就别多想了,我不过是帮着太太看着你罢了,家里头的事儿不办,还老是想着外头不三不四的女人,这可就是不对了。我劝您还是赶紧着好生分了吧。”
薛蟠翘起二郎腿,摇摇晃晃的对着杨枝说道,“你这小娘皮,说话是越来越放肆了,臻儿,”恰巧臻儿也在边上,“你说,该怎么罚杨枝。”
“我哪里知道,”臻儿笑道,“不如就罚杨枝姐姐陪大爷晚上睡觉如何?”
薛蟠听了吃吃的笑了起来,杨枝又羞又气,连忙举起手要打臻儿,臻儿早就预备好,一溜烟的跑了出去,杨枝堵在门口大骂,不许臻儿再进院子,薛蟠也知道适可而止,杨枝面嫩,不好玩笑过度了,于是命杨枝回房,告诉她实情,“这是平儿的荷包,刚才问她借了银子,这才拿了回来,把银子装满了你拿去还给他。”
杨枝还很是狐疑,“平儿姐姐可是琏二爷的屋内人,大爷您可别会错了意,办出什么奇怪的事儿来。”
今个是第二个要让自己险些喷茶的人了,薛蟠无奈的摇摇头,“你这脑洞也太大开了,可不许混说话,”虽然面上表露出正人君子的样子,但是想到平儿那娇俏的模样,薛蟠的心里不免一动,他咳嗽一声,“你若是不信,去问平儿就知。”
杨枝半信半疑的出去了,不一会才回来不好意思的说道,“是我错怪了大爷,”这时候理亏,顿时说话声也小了很多,“平儿姐姐适才和我说了,是见到了亲戚,大爷问了平儿姐姐借银子。”
“瞧见了不?”薛蟠摊手,“我素来是不说假话的,好了你既然认错,那就该罚,就按照臻儿的建议办,如何?”
杨枝啐了一口,“说起来,还是大爷自己个不懂规矩,素来出门或者是在家里,正经人家的规矩,都是要带着丫头小子的,以防着出现这样的不时之需,免得到时候袖子里没钱,落了面子,今个既然这事儿出了,大爷还是想想怎么样把自己的举动改一改罢!”
好么这又说到自己身上了,主仆二人正在说话,这里宝钗和香菱一起走了进来,香菱道,“刚才在外头就听到了,这里头热热闹闹的,大爷和杨枝姐姐说什么笑话呢?”
薛蟠笑道,“也没什么,”他让香菱和宝钗坐下,又命杨枝倒茶,宝钗说道,“不必喝茶了,在四妹妹哪里喝够多的了。”
“四妹妹如何了?”薛蟠问道,“瞧着昨天的样子,倒不是风寒,或许是受了一些惊吓。”
“太医也说如此,我们去瞧了,今个还没好转,满脸通红,还说着胡话,大家伙没法子,一奥么后来叫了一个神婆,唤作是马道婆的,说起来还是宝兄弟的寄名干娘,神神叨叨的念了几句咒,又去会芳园烧了纸银黄纸等物,四妹妹这才睡得安稳些了。说不定也是中祟了。”
小人本来就容易受惊吓,三魂六魄掉了不在身上,民间有“丢魂”之说,这时候就要叫人去喊了回来,这样魂魄归体,小儿就会睡的安稳,薛蟠点点头,又问“四妹妹说什么了不曾?”
“倒是听不懂,”宝钗说道,“喊得话含糊的很。”
“这事儿一出,只怕是中秋节都过的不好了,”薛蟠说道,“明个就是中秋了。”
中秋这个节日,无论是古今之人,都是极为重视,到了第二日,众人都是早早的起来,王夫人先问前来请安的李纨,惜春身子如何了,李纨说道,“昨个晚上就退了烧,今早已经醒了,只是人还病怏怏的,不愿意说话,太医说了,已经没有大碍,好生休息调养,饮食上素净些就是。”
王夫人于是连忙到了贾母院中,这时候众人差不多陆陆续续都到齐了,贾母也盛装妆扮妥当,众人簇拥着一起去贾氏宗族行祭拜礼,这时候就没有黛玉宝钗薛蟠这些亲戚们的事儿了,虽然黛玉作为贾氏宗族的外孙女,如果在后世,也可以去一去,不过这个时候宗族法规森严,未出嫁的女儿还能去,但黛玉这种外孙女就不能去了。
薛蟠乐得自在,免得和一大群人混在一起,虽然说薛蟠是爱热闹的很,但如果一直这么和许多人长时间的混在一起,这也是很头疼的,特别是要和姓贾的一堆人,比如什么贾敕,贾效,贾敦,贾衍,贾珖,贾璎,贾琛,贾璘,贾菖,贾菱,贾蓁,贾萍,贾藻,贾蘅,贾芬,贾芳,贾菌,贾芝,诸如此类的这些人,薛蟠听着名字就是头皮发麻,且这些人接近自己,似乎也没存多少好心思,不是指望着来薛蟠这里打秋风,就是想着要薛蟠掏银子,薛蟠是很厌恶这样别有用心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深受宝玉的影响,薛蟠也不愿意和外头的人打交道,得空的时候还是呆在家里头和姐妹们说说笑笑更有意思一些。仔细想想也对,谁都愿意对着一群美人说话过日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