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放出去就会自己飞回来的小鸟又近了一步。

    傅梁辰在家的时候,开始尝试着带我出那个房间。

    他第一次半蹲在我面前给我解开脚链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心慌到不知所措。

    我在害怕。

    傅梁辰对我这种反应似乎早有预料,在我慌乱地按住他握着我脚踝的手时,他说:“别怕,周年。”

    我的手哆嗦着,他说:“周年,看着我。”

    我咬着后槽牙,低头瞪着那根锁链,攥着他的手慢慢挪开,缩回了脚踝。

    “周年。”他捧起我的脸,“不怕。”

    我扭开了脸。

    被锁住太久了,从一开始双手双脚被完全控制,连大小便都由不得自己,到只锁住一只手,再到能下床,能有一定的活动范围……我已经不记得时间过去多久了,真不记得了。

    这个困住我的房间,那道在我眼前开开关关无数次的门,我看着傅梁辰一次次从那里进来,又看着的他的背影被合上,我曾经做梦都想砸烂那扇门,做梦都想逃离的这间房子,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我的安全所,我不是没想过要出去,我只是没想到当真的能出去时,我会害怕,害怕到缩回到床脚。

    “放松,周年,”傅梁辰手掌温热,摩挲我的脸:“只是走出这间屋子,稍微扩大一点活动范围,别怕。”

    我抬起通红的眼睛看着他:“我,不想……傅梁辰……”

    我凝噎着,不知道该怎么说。

    傅梁辰看了我一会儿,伸手把我搂进怀里,在我背上拍着。

    其实我没哭,也没掉眼泪,我只是浑身发凉。

    我从他肩膀望了望那扇打开的门,又扭过脸,闭着眼睛低声说:“出不去了。”

    “不会的,”傅梁辰说:“相信我,周年,你只需要像以前一样听我的话,好吗?”

    听他的话,这大概已经是刻进我骨子里的执行条例。

    他牵着我手迈出房门时,我低着头,看着自己赤着的脚,我叫他:“傅梁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