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鸡又贴了玉米饼,满满一大锅。

    沈漾的小出租屋里,她难得跟妈妈吃顿饭。

    张若兰夹了个鸡腿,犹豫了好半天没敢放进沈漾碗里,那小心翼翼的眼神,带着明显愧疚:“当年的事你别怪妈,妈也是为你好,”

    “妈,我都跟你说了好多遍了我没怪你,你别再自责了,”沈漾把碗端到她妈妈面前,张若兰才敢把鸡腿放进沈漾碗里。

    沈漾隐约记得那年,她年纪还很小,为了救一个小哥哥,她掉进了化工厂的废水池,差点被淹死。

    他爸爸为了救她,不仅废了一条腿,肺部更是被废水池里有毒的污水感染,从此留下了病根。

    没过多久,她爷爷去世,家里来了一个很有钱的老爷爷,说是爷爷的战友。

    爷爷丧礼过后,那个有钱的老爷爷又来了,说要资助她跟哥哥上学,还要领养她。

    夜里,她听到爸妈商量,女儿还小过去不安全,商量着让她哥跟老爷爷去城里。

    可是老爷爷非要带走她,说就喜欢乖巧听话的丫头。

    爸爸死活不同意,那天,妈妈跟爸爸躲在东屋大吵了一架。

    然后,妈妈拖拽着她去追老爷爷的车,爸爸拄着拐杖在后面追着叫她的名字,骂她妈妈狠心...

    爸爸没了一条腿走的慢,她被妈妈一直送到村口,哭着让老爷爷把她带走了。

    她说,她这辈子吃了不识字的苦,不能再让女儿跟她一样受罪。

    她说,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比任何人都疼,但谁叫我没本事。

    她说,只要女儿能有机会读书,长大后不受生活的苦,恨我我也开心。

    她只是一个吃尽了苦头,一辈子没有读过书的乡下女人。

    她只是害怕,害怕女儿长大后再吃她吃过的苦,受她受的罪...

    她能有什么错!

    “妈,今晚留下来跟我住,”沈漾给她妈妈夹了一块鸡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