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徐良娣被从点墨病榻前喊去了萧敛面前。

    来请她的下人如是说:“老将军有请。”

    徐良娣愣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萧老爷子,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那会儿萧昶醒来时,蓝先生喊的是侯府及侯爷。

    徐良娣带着满心的疑惑,来到了萧敛的面前。

    黄大鹰给她看了茶,退了出去,屋内只剩二人。

    知她定是满腹疑问,萧敛斟酌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这话原不该老叟来与你说,只是如今状况紧迫不容懈怠,肃儿远在北疆鞭长莫及,我那不孝子亦是重伤未愈,只能老叟出面了。”

    方才在病床前,萧昶托他之事,便是将事情始末都如实告知徐良娣。

    他心知肃儿隐瞒身份一事必会使徐良娣心中不快,落埋怨,便以自己身体不便之由,托他来说。

    真不愧是自小与他对着干的萧昶,在坑爹一事上,从来没让人失望。

    不过萧敛心里埋怨归埋怨,气撒完了还是得如是去做,毕竟不能给远在北疆的肃儿拖后腿。

    “想必你已知晓,我那不成器的逆子萧昶,是当今圣上亲封的永乐侯,孙儿萧临肃乃是我将军府上唯一的嫡长孙,亦是大京民间交口称赞的萧御史。”

    徐良娣内心惊涛骇浪,面上却不甚显,她始终垂着眸,手半藏于袖中握紧。

    “非是故意要瞒你,只是肃儿身份特殊,他亦有自己的苦衷和考量。”

    “肃儿十五岁丧父,又亲眼目睹母亲殉情,内心颇受刺激,这些年来执意追查害死旷儿的幕后真凶,弃武从文,从一腔热枕的性情男儿蜕变成如今,在波云诡谲的官场游刃有余,喜怒不由心的模样,这些年来过得也颇多辛苦。”

    “不过肃儿与点玉丫头成婚这段时日以来,他们二人如何要好,肃儿待你们娘仨是如何真心,都半分不掺假,想必,你也看在眼里。”

    “只是官场之事,历来都有明枪暗箭,虽说肃儿走之前已将京中之事安排妥当,又托付给萧昶多加照应,但楚王势力强大,又一向与肃儿不合,这几次你与点墨遇袭,皆是楚王有意给肃儿使绊。”

    “连累你与点墨安危,老叟心里过意不去。便自作主张先与你说清楚,好让你们日后多加防范。”

    萧敛说着,慢慢抿了口茶水,看着半晌纹丝不动的徐良娣,默默叹气,询问道:“你,能否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