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之上,江时修怒目圆瞪,差役们排列在两旁,梁斌被张大成与另一名狱卒拖架着上了公堂。
尽管梁斌上了公堂,态度却依旧嚣张,不断地挣扎着,口中还嚷嚷着让张大成放开他。张大成不予理会,与另一名狱卒两人将梁斌往地下一丢。梁斌满心不忿,正想要张嘴骂人,一抬头却正迎上江时修那双锐利眼神。
“梁斌,你前案尚且未结,缘何今日又暴起伤人?”江时修一拍惊堂木,立即有两名差役上前,两根大杖交叉着一架,便将梁斌的上半身牢牢锁住。
“使君,梁某有冤在身,屡番请求牢中这些狗狱卒帮忙递上诉状,但这些老狗,非但不帮忙,反倒冷嘲热讽,折辱梁某,梁某一气之下,便出手打了一个。”梁斌此时也是满面怒容,言语之中,也满是污言秽语。
“你先前当街殴杀民女一事,人证物证俱全。本府见证据确凿,故而做出判决,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使君冤枉,梁某与姜小芸本就相爱,那日梁某与其发生争吵,她一气之下先对梁某动了手,打到了……打到了……”
梁斌本来气势十足,但说着说着,却突然开始支支吾吾,令江时修看着他也倍感捉急。
“你好生说,打到了哪?”
“她打到了梁某的宗筋!杨某一怒之下,便也对她还以颜色。不料其妹看到姐姐吃亏,就上来帮手,将杨某惹恼,杨某便唤了两个仆役还手,不料她那般不禁打,才几下就倒地不起,然后就是沈捕头带人前来……”
梁斌当着公堂上一众人,痛陈自己与姜小芸之间的所谓事实,竟与之前江时修断案勘定之事宛如云泥。在梁斌的讲述中,俨然他自己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自被姜小芸打了之后,梁某的宗筋便不好用了,每日早晨都不起……”梁斌嘟嘟囔囔地述说着,彻底将自己包装成受害者模样。
梁斌所提的宗筋,便是性器。听他所言,姜小芸几乎将他打废,却令一旁的差役们有些忍俊不禁,有人甚至笑出了声,梁斌听到笑声,愤而回头,恼道:“有什么好笑?让你们也来一下试试!”
公堂上的江时修此时面色有些铁青。梁斌这厮实在可恶,不仅颠倒黑白,喧哗公堂,还一派污言秽语不休,俨然将这个严肃的公堂,变成闹剧一般。
江时修确定梁斌此番辩驳是在扯谎。当时审此案的时候,沈元找来目击此事的不少人,将事情始末完整地还原了一番,就记在此案的卷宗里。梁斌此番殴伤狱卒,还在公堂之上信口雌黄颠倒黑白,委实可恶至极。
“一派胡言!”江时修猛地一拍惊堂木:“此案早已审结,当堂之时,你为何不说这些混话?现在口口声声有冤情,分明就是想借故拖延,干扰法司的正常决断!来人,给我打!我让你谎话连篇!”
言罢,梁斌身旁的两名差役便将他按在地上,随即举起手中的大杖便要打下去。正在此时,堂外却传来一声断喝:“慢着!”
公堂上众人停下手,一齐向外望去,却见梁太傅在两名从人的搀扶下,慢悠悠地行至公堂。坐在上首的江时修见来人一袭紫袍,面色也是一凛,连忙起身来到衙前,对着梁太傅拱手为礼。
“下官安州刺史江时修,不知太傅亲临,有失远迎,请太傅恕罪。”
“江使君,我此来安州并非公干,你倒也不必多礼,既是公堂审案,便继续罢,只将老夫当作一介不相干的俗人便可。”
江时修听闻梁太傅所言,便略施一礼,而后返身回到公堂主位之上,一挥手便对两名差役道:“梁太傅已经说了不干涉公堂审案,既然如此,就给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