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与朱棣惊讶的对视一眼,这李祺被绑了没有丝毫怨怼不说,听到了锦衣卫的名头,竟还有欣喜之意。朱樉目带询问的指了指额头,意思是莫非老四你那一砖下手太狠,把这位堂堂韩国公世子给打傻了不成?
朱棣翻了个白眼,不去理会朱樉,转而向帘后的李祺道:“你要举报坦白?要坦白什么,现在便说罢。本官知悉之后,自会立即禀奏圣上。”
谁料李祺这时又不配合了,坦言非要见到了陛下或者太子,方可面陈。毕竟自家父亲所谋,那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面前这些人是否是真的锦衣卫还是两说,若是仇家派来,那岂不是平白置父亲于死地?
好说歹说,李祺就是不松口,气的朱樉提起长棍,怒道:“老四,不必与他多说了,非要我以德服人一番,他才肯吐露实情……”
说着,掀开帘子,就要朝着李祺冲来。
李祺尚在奇怪什么叫以德服人,只见二皇子殿下居然拿着根上头纹着“德”字的棍子,气势汹汹的要来打自己,不由得目瞪口呆。感情是这个“以德服人”。话说堂堂二皇子,居然也会做这等绑人的勾当?
朱樉手中的棍子,正是在山海关之役放火时堵在缺口,一气儿打晕了许多蒙古将领时所用。因为那一夜俘虏甚众,竟被记了军功,回来后还被赏了官职。
是以朱樉对这根“以德服人棍”更是爱若珍宝,回来后就让人在棍身上纹了一个“德”字,平日里须臾不离左右。李祺不知典故,只觉得朱樉以二皇子之尊,竟提了根棍子实在不成体统。
不过看到是朱樉,李祺眼前又是一亮:方才几番问话,他都以为对方是在假作锦衣卫诈他了。因此惊喜的对朱樉喊道:“二皇子,二皇子,快带我去见陛下,我有要事要禀奏陛下啊!”
朱棣见朱樉冲了出去,赶紧也从帘后出来,拦住了鲁莽的二哥。李祺见朱棣也在,更是欣喜,一个劲的说要面陈陛下。朱棣思来想去,见他这般恳切,认为不能耽搁,遂吩咐下去,带着李祺,一路往皇城去了。
一路上,听李祺爆料之所以御史台查不到猫腻,是因为户部将有问题的卷宗都藏到了后边,朱樉怒道:“我说那些人怎么毫无破绽呢,果然是动了手脚!”
“竟敢如此愚弄我等,不怕欺君吗?”
“只是调换了文案位置,倒也算不得欺君。”朱棣道。接着又去问李祺:“把卷宗挪后,终究只是拖延时间的权宜之计。他们就不怕我等查到后头的时候,直接东窗事发吗?”
“他们已经有了处理之计。”李祺脸色有些难看。“二位殿下,能不能再快些,若是晚了,说不定就误大事了。”
若是等勋贵们到了府上,自己的父亲成功在文武双方之间牵线搭桥……到那时,按照旧朝史书所载种种,自己李家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马车飞驰,须臾到了宫门,朱棣朱樉带着李祺进宫面圣,等到了谨身殿的时候,老朱正在和刘伯温、朱肃、朱标三人,商议着新税制的细节问题。
见了朱樉朱棣进殿,老朱面色一喜:“老二和老四啊。来来来,今日这么早就进宫来,莫不是案子已查出了什么眉目?”
朱棣正想说话,朱樉便抢着道:“回爹的话,虽然在户部没有查出什么,但儿臣另辟蹊径,已经查出了些许端倪!”
说着,将早晨绑架李祺、使其招供的事,一一和盘托出。
老朱面色变得难看起来,朱肃和朱标也是一脸无语的看着这位二哥。旁边的朱棣亦是一脸无奈,自己本想帮二哥轻描淡写的带过,却不料二哥自己作死,将打人闷棍的事当做功绩给说了出来……眼见老朱要发飙,朱标赶紧扯开话题道:“爹,既然那李祺说有事要奏,不如先听听他想要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