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肃点点头,铁铉张赫等人方一出海,便寻到了金山。再加之凤鸣洲与华夏本土相隔实在太远,人力匮乏,金山堡的金山并未如东瀛的佐渡金山、石见银山一般被收归朝廷所有,而是开放予所有淘金者前往淘金,只是按一定比率收缴出港税……加之凤鸣洲的金子成色极佳,吸引得众多的淘金者与商贾们趋之若鹜。那一张张前往凤鸣洲的勘合,确实是与黄金无异了。
大明往返凤鸣洲的海路,就是一条满是金山银海的航道。
不过,朱肃却仍觉得奇怪:“凤鸣洲虽利益惊人,风声也不至于走漏的这般快吧。”
“还不是那些西夷?”这位李家的管事翻了个白眼。“一年前,前往凤鸣洲的船队归航,带来了满满的黄金,所有跟着船队出海的小伙子们都发了,出海一次,竟是连后边十八代花用的银钱都赚了个齐全。”
“那些取得勘合的西夷也得了重利,这衣锦还乡归国一趟,还不羡慕的那些夷人口水横流?西夷们最是重利,见了有人发财自然个个都趋之若鹜……这几日里从西边来的番商客不少哩!”
“这些番商与我们大明所隔千里万里,竟会如此果断的下了血本,要往凤鸣洲淘金?他们就这般确信我大明会给他们勘合?”朱肃道。
先前,大明虽然也给了那些西夷勘合,不过却是有限定人数的。这一股脑来了这么多人又如何,没有勘合,也去不得凤鸣洲。
“总得先来了试一试不是?”那管事道。“再说了,我华夏物产丰沛,即便没法去凤鸣洲淘金,我华夏的茶叶丝绸,亦或者这些日子时兴的羊毛衫、玉米等物,只要运回了他们本国,少说也能有五六倍的利……”
“左右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这些夷人番商,自然是趋之若鹜了。”
朱肃点点头,倒确实是这么个道理。运黄金有百倍之利,若能有机会取这百倍的利自然是好,可若是取不得,贩运丝绸茶叶也可让他们不至于白跑。
左右都是有利润的,何乐而不为呢?
幸好自己来时顺便和李景隆布局了南洋,现在南洋许多重要港口都已归大明所属,航线把握在手中,就不怕这些西夷祸乱大明海疆。而且他们往来贸易,这许多港口的赋税倒也是一笔不错的收入。
又花了数月朱肃与朱棣成功回到了大明。二人在太仓一带登岸后,却是税务司尚书颜希哲前来为他兄弟二人接驾。朱肃与朱棣早年间曾经来过这太仓,印象里此地还是一个十分荒僻的所在,可现如今,却已经是船帆如林,车水马龙。吆喝叫卖的,搬运卸货的,各色人等川流不息,那叫一个热闹非凡。
商事盛行,海贸发达,使得这个本来只是供卫所兵栖息之地的小港口,竟有了几分临海大镇的气象。
“区区一太仓卫城,都变得如此,本王险些不认识了。”朱肃感慨道,转过头对着颜希哲笑道:“光是本王目之所及,就已看到了不少商家……想来这些年我大明的商税数额,必定是蒸蒸日上。”
“颜尚书这两年,在朝中想是甚受倚重了?”
颜希哲朝应天方向略一拱手,笑道:“蒙圣上洪恩,将税务司交托于下官之手,下官殚精竭虑,终于有了尺寸微功。”
“不过税务司尚书一职干系重大,却是不可久坐……故而圣上已有旨意,等翻了年,便调下官去内阁里为大学士……”
颜希哲先前为旧派文官不容,倒是与朱肃的新学一门更亲近些。后来一手组建税务司,手下诸多的税务司使又尽是朱肃的新学门徒。有这两层关系,是以他和朱肃在政治立场上亦是十分密切,说话自然也就没有太多顾忌。
“哦?那倒要恭喜颜大人了。”朱肃笑着恭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