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桓儇待了一会,阿水没了先前的惧怕,反倒越发喜欢起桓儇来。毕竟没有半点架子,说话也是温温柔柔,怎不叫人频生好感。
见桓儇和善,阿水一扫先前的顾忌,“大殿下,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呀?嘿嘿,我喜欢山下听泉私塾的教书先生。他长得可真好看。”
“有喜欢的人很好呀。”桓儇语气柔和。
“那大殿下您呢?您喜欢什么样的人呀。”阿水挽着桓儇臂弯贴近她,“他长得好看不好看?”
听得阿水这般问自己,桓儇垂下眼帘。沉默半响才反问一句,这很重要么?
“当然重要。他们都说男女之间的感情最是美好不过,您难道就没有喜欢的人么?”阿水眼中含了疑惑,似乎并不相信桓儇没有喜欢的人。毕竟桓儇长得这么好看,又这么厉害,一定会有人喜欢她,她也会喜欢人。
似乎被阿水的话勾起回忆,桓儇点头,“算有吧。他长得很好看,他也很厉害。本宫和他相识在少年,到现在已经二十年了……”
最后一句落下时话里掺杂了怅惘。桓儇睁眸看着天际冷月,久久未语。恍惚中她似乎又回到了破败冷宫中那一方断壁残垣中。
那时的裴重熙刚刚及第,只是个小小的七品官。在京城那样的地方,区区七品官又算得了什么呢?
萧家横遭灭族之祸,朝廷易储,贵妃萧氏饮鸩而亡。而自己也因故被成帝囚禁于冷宫,宫中最不缺的就是见风使舵的小人。
那日的雪下可得真大啊,她蜷缩在冷宫断壁下,想借此来躲避风雪。就在她被冻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恍惚间她看见了疾步跑向她的裴重熙,蹲在她身边声音焦急地呼喊着她的名字。
最终裴重熙想尽一切办法救下了她。她记得那日裴重熙同她说,只要有他活一日必然竭尽所能往上爬,直到将她护在羽翼之下。
忆及旧事桓儇唇边溢出一声叹息。事已至此终究是往事不可追。不过裴重熙的确长得十分好看,也甚得她意。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见桓儇眼中聚起些许珠光,阿水柔声问道。
闻问桓儇掩下眸中泪意,挽唇轻笑,“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旧事罢了。不过本宫与那人休戚与共,无有代者。”
话止桓儇屈指摸索着腕上佛珠。半响后坐直了身子,震剑出袖。通体玄色的剑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淡淡光芒。
“这把剑可真好看。它有名字么?”阿水忍不住脱口赞道。
“此剑名曰湛卢。乃是春秋时期欧冶子属铸五剑之一,通体黑色,浑然无迹。”桓儇抚摸着剑身,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在湛卢的映衬下,显得少了几分情味,“前人有诗云‘朝士兼戎服,君王按湛卢。’这亦是把帝王之剑。”
“难怪它这么好看。那大殿下我可以摸摸它么?”
说这话的时候阿水眼中斟满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