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中书主事握紧了手中奏章,往四周看了看,摇摇头。“微臣没看见有人来过,可是出了什么事么?”

    裴重熙闻言转头看了眼那中书主事。那舍人原本就裴重熙刚刚冰冷的声音所震慑,这会子徒然被裴重熙的目光一看,当即折膝跪在了地上。

    “怕什么,我又不会把你吃了。”接过中书舍人递来的奏章,裴重熙折身往里走去,“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今天的事就当做没看见,明白了么?”

    折身回到屋内的裴重熙看了眼落在地上的一抹暗红,唇角扬起。弯腰将它拾起来小心翼翼地叠好塞入袖中。

    桓儇缓步行于廊庑上,看了眼顺着柏树枝叶簌簌往下落得雪,眼中浮起几分玩味来。

    在廊庑下占了片刻后,移步往大理寺的方向而去。

    路过御史台的时候,桓儇望了眼御史台半掩的门扉,唇梢扬起一丝弧度。

    “大殿下,您怎么突然来这了。”

    正当她准备离去的时候。身后御史台的门扉突然敞开,韩诲正和御史中丞高士濂站在一门,一脸诧异地看着她。

    “本宫刚刚从政事堂出来。想着昙华还在这里,就来接她回去了。毕竟宫里也不是什么安全地方。”桓儇眼波微动,懒洋洋地望了二人一眼。

    “那臣就不打扰大殿下了。”高士濂恭敬地朝桓儇一拱手,声线温和。

    “嗯。”桓儇扬了扬下巴。就在韩诲准备离去的时候,忽地出言一笑,“韩御史,今天不

    当值么?”

    闻言韩诲一怔,旋即回过神。忙道:“当值的。只是刚刚微臣与武主事相谈甚欢,便想着再去找他。”

    “那便一道吧。”

    桓儇挑唇,目光温柔地看着石阶上一脸诧异的韩诲。

    二人位置虽然一高一低,但是二人间差距甚大。那种将上位者对于臣属的态度拿捏的恰到好处的姿态,是他学不来的。

    韩诲放缓了脚步跟在桓儇身后。可每每当他想要停下脚步借故离开时,桓儇总会偏首含笑望她。

    在桓儇温和的目光下,韩诲只好忍下心中所有想法。同桓儇一块往大理寺而去。

    明明离大理寺没有多远,但是对韩诲而言却仿佛走了这半辈子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