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牵扯到了吏部头上,吏部几个长官互看了眼,不悦地望向宗家父子。这父子二人又在玩什么把戏,好端端地非要说大殿下一手遮天,以权谋私干什么。

    吏部不满,其他朝臣自然也小声议论着。

    “宗家包庇冯仁弘在先,谋逆在后。臣恳求陛下发落宗家。”说完桓儇敛衣跪在地上。

    她这一跪,群臣皆是一怔。毕竟先帝留下的遗诏就是,桓儇可剑履入殿不跪君王。如今她这跪,摆明就是要压垮宗家。

    “陛下,臣绝无此心。”

    宗师道目露不甘地迎上桓儇锐利目光。看样子只怕玄武门那边也是凶多吉少,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赌自己还有翻身的机会。

    “陛下臣以为不如先将二人拿下,交由刑部暂且关押,待查明真相再发落也不迟。”

    裴重熙淡淡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宗师道欲再辩的声音。

    “传朕旨意将宗家上下暂羁府中。宗家父子押入刑部听候发落。”

    帝王冰冷的声音落下。斩断了宗师道最后的生机。原本已经垂垂老矣的他,眼中再无锐利,唯有死寂。如同认命一般任由奉旨进殿的金吾卫将他拖下去。

    看着桓儇,温行俭不禁心生感慨。难怪从一开始她就那从容淡定的放权,果真是如同祖父所说一般,她故意设个了套就等着宗家往下跳。幸好祖父脱身及时,不然指不定他们也得被拖下水。

    一处理完宗家父子。先一步进殿的马周和梁承耀又成了众人焦距的对象,毕竟青州是宗离亨的治地,而且青州刺史又和宗家有姻亲关系。

    这冯仁弘敢在石河这般行事,青州刺史多有失察之责。

    “石河之事朕已知晓。冯仁弘罪恶滔天即刻斩首示众,任何求情者同罪论处。”桓淇栩深吸口气,沉声道:“宗家一案交由三司共同审理。”

    温行俭闻言眼皮一跳,陛下这居然连一点生路都不留给冯仁弘。

    “陛下圣明。”

    瞥了眼一脸正色的桓儇,桓淇栩放缓了语调,“昨日御史台呈了青州长史一案给朕。经查大殿下与青州长史死亡一案无关。朕决意给姑姑加邑千户,以表安慰。”

    “谢陛下。”

    该安抚的安抚过,该罚的也罚了。诸臣奏事的奏事,无事可奏的只能静待散朝。至于马周和梁承耀,也被殿中侍御史请了出去。

    一散朝,朝臣鱼贯而出。温行俭扭头看了眼还站在玉阶上的桓儇,正欲开口。那袭绯色忽然飘到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