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早让我看见你的伤,霍冲就不用自己跑出去了!”g0ng乘月气极,“我一定亲手将他赶出去!”

    谢子澹还是浅浅地笑着,“伤也不是他弄的,臣总不能跟一只扁毛畜生置气。”

    他越是这样毫不在意,g0ng乘月便越是心疼他,不但要亲自替他上药,见他双目不便,还要亲自喂他饮食,扶着他在g0ng中走动。

    他觉着自己似乎终于明白了该如何绑住她:她是帝王,不需要底下人有脾气,有执拗,有自尊,她喜欢底下人楚楚可怜地依附她,被她压制,被她玩弄于GU掌之间。

    即便他是帝君,是全天下最尊贵的男人,也不可例外。

    正月开朝是在初八,g0ng乘月在长极g0ng中起身时,天sE还是一片黛蓝,离大亮还早得很。

    谢子澹眼上的伤还没好全,没法伺候她更衣洗漱,只能讪讪地站在一旁。

    她思索了半晌,临走前还是搂了搂他腰道:“刚开朝,想必积攒了不少事情。朕今晚便回芙华g0ng中了,别拖累你也陪朕一起熬夜。”

    谢子澹不出声地用一根手指g住她腰带,小心地扣住了,既说不出来让她别走的话,也舍不得松手让她走,煎熬得愁肠百结。

    g0ng乘月心有不忍,仰头m0了m0他脸,轻声道:“刘安会替朕好好照看你的,你有什么事都叫他做,别磕了绊了自己,朕得空便来看你。”

    谢子澹挤出一个清苦的微笑来,“陛下日理万机,若偶尔得了闲,还是好生歇息吧,别记挂臣。”

    接着却又没忍住道:“……臣……等着你。”

    g0ng乘月被他这自相矛盾的话逗乐了,踮脚亲了下他脸颊,眼看时辰不早了,便匆匆走了。当晚便回了芙华g0ng居住,又连日忙碌,竟半点空闲也没挤出来过。

    正月十五上元节,户部尚书谢淳要出发下江南推行新税法,临行前进g0ng来与帝君辞行。

    帝君隔了一道屏风与她聊了几句,最后叮嘱她道:“母亲此去重任在肩,臣曾听闻,江南一带巨富甚多,家财万贯,富可敌国,官府中人也时常要看她们的脸sE,母亲若是遇到难以决断之事,一定要禀明陛下,千万别一时糊涂,以为能逃过陛下慧眼。”

    谢淳心中一凛。前朝百官早已私下议论过,g0ng乘月虽看着温和可亲,但那张芙蓉花似的笑颜背后,藏着令人无法揣测的君心。

    她对人好起来可以极好,但冷起来又可以极冷,一旦犯了天颜,连极其宠Ai的侧君她都可以说丢就丢下,臣下们都不得不警醒着几分做人。

    “谢家本就是世家望族,朝中风头够盛的了,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谢子澹不放心地补充,“若是有人有心构陷,便是编出些莫须有的罪名来,也是有可能的。母亲千万不可行差踏错。”

    谢淳应了,她只在g0ng中待了一柱香的工夫便走了,g0ng乘月则傍晚时分就早早来了长极g0ng,捧着谢子澹的脸左看右看。

    他脸上的伤口好了大半,蒙眼的白纱带昨日刚刚拆了,眼皮上还留着一点儿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