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霂一连病了数日。
他命人对外说是为昭武帝守孝,着了风寒,硬是把那天和元南聿的事压了下去。
整个新年过完,昭武帝的棺椁也葬入陵寝,整个丧仪才算是正式完成。陈霂到底年轻,修养几日便已大好,元南聿求见了几次,陈霂都没有见他。
天子对一介外臣如此恩宠,惹得朝中众臣纷纷侧目。前些时日,他打伤陈霂的事又被人捕风捉影,朝野之上已经议论纷纷,故陈霂病了几日,元南聿便在府中避了几日,故意闭目塞听,两耳不闻窗外事。
入夜许久,周遭静寂无声。
元南聿在书房伏案写信,忽闻窗外有了一丝极轻微的响动,他耳力极好,赶忙起身推窗,引窗外的黑衣人进入屋内。
“元将军。”
来人着了一身夜行衣,整张脸捂了个严严实实,进门就单膝跪下,对元南聿施了一礼。
元南聿将他扶起,问道:“陈兄弟,可有我二哥回信?”
此人名为陈怀礼,看样貌已有了些年纪,他跟随佘准多年,是佘准归隐后,在京师保留的暗线之一,专供燕思空驱使。除他之外,还有弟弟怀仁也留在京中效命。
“我正是为此事而来。”
陈怀礼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与元南聿,元南聿展开书信,见上面所书,的确是燕思空的字迹。
陈霂将自己扣留京师,元南聿自然无计可施,他于月前派人送信与燕思空问计,推算日子,这两天该是回信的时候。
元南聿看完书信,立刻就到烛台上烧了。
“燕大人已告知我脱身之计,要我等到十日后,景山春狩时再寻机逃走,你们可有准备?”
“回将军的话,全准备妥当了。当日拱卫司必然负责春狩时的守备任务,我弟怀仁乃拱卫司校尉,此次由他带人接应将军出城。”
“好,到时就有劳各位了。”元南聿冲陈怀礼拱手致谢,又问:“我二哥这些时日可好?”
陈怀礼道:“燕大人好得很,只是日夜忧心将军安危,盼着能与您早日重聚。”
“好,今日你先回去,我府中被陈霂安插了不少眼线,等出去时,一定要小心。”
“天魁百灵的手下个个都能以一当十。”陈怀礼爽快一笑,“我能进的来的地方,便能出的去,将军尽管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