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和士兵同时从冀州起,往松山去。
又是一夜,刘秉之毫无睡意,靠在石上,嘴里嚼着干草,看着流星飒沓,好一场夜色。
“要是还能有几个女人就好了。”刘秉之想起旧年,鲜红的玉玺盖印,一卷军书从雍都传来,配上剔沓锁子甲,狮盔兽带,玄甲披袍,□□玉冠,在二月的庆功宴里,卫樊将军冻得发紫的脸,回来又黑了几层,配上御赐之物,虽滑稽但却威风无比。
此等军功,真是荣耀显赫,光耀千古。
先前接过赐品,跪地誓死效忠。后来潦倒到惶惶度日,颅顶蹿紧在自己手里,刘秉之想,自己杀过那么多人,却第一次觉得那头千斤重。
他叹息一声。转头注意到营帐里大声疾呼的谢枝初,他正搏得自在,与军营大汉。赤膊着围在熊皮毯边,酣畅淋漓的搏斗。
惊绝带着顾昭走到林间深处,看着他:“记好我跟你说的话了吗?”
顾昭透露着一股轻松劲,他眺望远处松山,凄森幽寒,雾气缭绕。功在眼前。
他背着弯刀上了山。跳跃的身影隐藏在深夜里,远远只能看见树枝抖动,撒下许多,夜色再度陷入安静。
惊绝转身回到营帐,与不远处刘秉之相望一眼,收起目光,进到搏斗的营帐里。里面异味混杂,她用手掩住鼻子,穿过人堆站到沙盘前,认真绘记附近地形。
“惊绝大人,你武功了得,来比试比试?”谢枝初在身后喊道。
他认真询问,惊绝看着他旁边一身健肉的士兵,清浅一笑。但她答应之余,又道:“论空手搏斗,我力气不及男人,但若是持器,我能一试。”
几个士兵私语,见惊绝脱了重甲,拿了刀剑,跃跃欲试之举,心里都有些震惊。
谢枝初正想让惊绝露露身手,看着众人眼神,他心里得意,说道:“可以,但若有人的刀见了血,我可会重罚,现在有人敢应战吗?
他从熊皮上捡起自己衣服,坐在椅子上,身旁士兵一字排开,中间站着惊绝一人,少女傲然挺立,一身风骨,眉目风霜,毫无惧色。
“我来。”
一个汉子穿上衣,拿起刀,朝惊绝抱拳行礼,“小人得罪了。”
说完长刀劈来,惊绝往后弯腰躲避,双臂展开,左脚曲前踢到刀背,那汉子猜到惊绝下一动作,立即往左旋开,保住武器,惊绝将力气踢到虚处,只得翻身扯开距离。
营内无处施展身手。
惊绝突然踢起身后长弓,朝他冲去,那汉子持刀挡前,却被她借力一跃,众人见她身体轻盈,如蝶扑翅,落到身后,原来是为了拿门口袋里的弓箭,她一手抽出长箭,扔下银刀,身体往后仰去,弓已落到箭上,弦被拉满,三角箭楞直向那汉子门面,只待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