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卓然却一改往日脸上总带着股憨厚笑意的温和,冷着张脸并不搭理翟宪司。
他费尽心思布置了好些时日,这才设下一明一暗两处陷阱。
为了降低那伙贼人的警惕,他还特意放松了这四周围的禁戒,没留下太多人手,本想来个瓮中捉鳖的,却不想还是被这群蠢货给搞砸了!
堂堂宪司衙门的人,忙活了一晚上竟然连一个贼人都没抓到!怎么就能蠢到眼睁睁看着人全跑光了这份上?这还是官差吗,简直全是一群尸位素餐的酒囊饭袋!
想到这里,郑卓然狠狠蹬了翟宪司一眼。
翟宪司自知理亏,只好继续赔笑。他哪里知道那伙贼人竟如此狡猾,他们分头逃窜,跟游鱼入水似的,四散入这夜色中转眼便消失不见了。
要怪,就只能怪今天晚上没有月亮!
伸手不见五指的,郑大人又不让提前点亮火把,这四周围都是些民居,家家户户密密麻麻连成一片,叫他哪里抓人去!
再说了,若不是郑大人一再强调非要保密,提前借了帅司衙门的人手,哪里会像如今这般捉襟见肘?
可惜翟宪司不敢指责郑卓然,只得在心中暗暗腹诽。
好在郑卓然并未与他过多计较,已经低头去打量跪在地上哭天喊地的那夫妻两个。
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手指也忍不住摸在佩剑上扶了扶。他从来不信什么巧合,为何那贼人哪儿都不去,偏偏就翻进了这家呢?
想到这里,郑卓然挥了挥手,就要示意属下将人先拿回衙门再行审问。
正在这时,本区里正一路跑得衣帽歪斜,终于赶到了现场,这才打破了院子里凝重的气氛。
翟宪司松了口气,忙叫了里正上前认人。
里正今日已年过六十,忽然听说自己的辖区内出了官银被盗的大案,吓得差点儿当场背过气去,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便跟着人急急赶了过来。
此时他气儿还没喘匀呢,却半分也不敢耽搁,忙弯下腰凑到那汉子脸前看了一眼。
看清了那人的脸,里正略松了口气,他胡乱对着翟宪司等人拱了拱手,开口回话。
“启禀大人,这是蒋老五,青州府人,平日里帮着街上流亭居酒楼打打白案的下手。从生下来就住在这儿,说起来,还是小老儿的本家呢。”
那蒋老五见里正来了,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扒他大腿上。